张雨亭道了谢,将手伸进自己的袖子里摸索了一会,拿出一个灰色的小包来,远远地抛给郑狐。郑狐接过来,并没有急着打开,先是在手里颠了颠,让里面的东西相互碰撞发出簌簌的声响,才解开上面的绳子查看。

里面装着些褐色的种子。郑狐精通裁剪,也能让一块默默无闻的废铁镀上金子变成各家夫人小姐们争相追捧的好看簪子,但对于花草树木倒是一窍不通,顶多能在受伤的时候找到点治疗伤口的草药,但那也是作为一只狐狸时候应当有的保命技巧罢了。

若是硬说这个东西适合谁,那也就只有赵落星能用。

“这是什么?”他问。

“我改造的一些种子,种出来的都是些不那么实用的小玩意儿,给你家小孩种着玩。”张雨亭掐着手指头数,“有山药,土豆,朝天椒,还有梨树桃树。”

“我这看着都一个样啊。”

“这个……我们门派里头刚研制出来的新奇玩意儿,你家小孩种出来就知道了。”张雨亭笑眯眯的给他卖关子,看上去对自己的礼物颇有信心。

“你之前送我那胭脂倒能说得上是见面礼,又送我一包种子……说吧,是有什么事儿叫我帮忙?”

赵落星正好在此时站在外头敲门:“母亲,母亲在里头么?父亲喝了药睡下了,说是晚饭想吃蟹黄酥。”

“那可不行,喝药禁腥,再说我现在上哪儿去给他搞螃蟹去。”郑狐翻了个大大的百眼,“顶多给他弄个藕粉糕,别的不成。”

“欸好,等父亲起来了我跟他说声。”

张雨亭赶在他转身离去之前开口:“等等,”他喊住了赵落星,又对郑狐说,“实不相瞒我正是想让令郎帮个忙,不知道……”

“行。”郑狐把小包重新系紧放进怀里,转身打开门把赵落星给抓了进来,“来吧,帮什么忙。”

赵落星看看张雨亭师徒二人又看看郑狐,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两个人明明之前还把他绑起来甚至在他心目中算是间接害死小药仙的凶手,但是他的母亲却坐在这里跟他们聊天,还把他拉进来一起聊天。

这让他很是迷惑。

“赵公子,”张雨亭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礼,“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贫道先给公子赔个不是。若是公子不嫌弃,还请坐下来听我们细细解释一番。”

“坐下吧,下雨天也没别的事儿。”

郑子松板着脸跟着自家师父行了个礼

“但是……他们当时把我绑起来丢进……”

“当时公子你说要去报官,我们自然不可能放你走。”张雨亭说着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画像,递给赵落星。

赵落星展开,发现那是两张,一张是一年里有大半年都在外面采购药材出门游历的老大夫,另一个就是坐在柜台后边抓药取药打算盘的小药仙。

画像下方还写着几行小字,上面写着两个人的籍贯姓氏,还有一行“此人乃在逃要犯,凡是提供线索者可得黄金二两,协助官府捉拿可得黄金十两,活捉可得黄金百两。”

黄金百两,赵落星算了算,若是个朝廷大臣只拿自己的俸禄,也需要十几年才能攒的起来。

“我们师徒二人出门在外,身上也没带多少银两,若是公子你真把官员引过来,我们这不就……”他做了个痛心疾首的表情出来,配上这二人朴素无华的衣着还真有那么几分说服力。

“你们不是修仙之人?”赵落星疑惑不已,“我听闻修仙都是锦衣玉食,只喝天上的露水的。”

“公子可不要轻信那些谣言,修仙之路若是耽于享受那可是有害无益,不说别的就说弟子们修炼路上所需要的衣食住所,每人都要配置的剑,又或是功法灵器,样样都是钱啊。”

张雨亭说道激动处,甚至掏了个本子出来一页又一页的翻着。赵落星瞥了一眼,发现那上面写的都是钱款进出。

“他们这么穷的吗?”他偷偷跟郑狐咬耳朵。

“换做你,愿意叫到嘴的百两黄金飞走?”

那不行,那可是黄金呢,够养活他们这一大家子好几年的吃穿住用了。

赵落星瞬间理解了面前人的苦衷。

“医馆开了这么多年,我……我倒是没听说过他们犯了什么法。”

“那可有什么传闻?”

“传闻倒是有的。”赵落星想了想,“是隔壁马三嫂给我说着听的,他们来的时候镇上倒是出过事,只是我当时年纪小,没记住太多。”

记住了也是因为马三嫂喜欢一件事情翻来覆去的说,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说是他们治死过人,有家小孩生了大病,夜夜啼哭,又发着高烧,连续几日都没有办法。找了医馆后倒是毛病好了,但那户人家的女人也疯了……”赵落星说到此处皱起眉头来,他自己也觉得这件事情荒诞不经,“整天整天的喊着这不是自己的孩子,不肯喂奶也不肯抱她,最后独自一人在家中的时候差点溺死自己的孩子,她的丈夫一怒之下把她给休了。”

张雨亭跟郑子松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那第二件呢?”郑狐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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