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怎么了?”郑狐偏装不懂,语气平常的问他。

“我自己可以的,不劳烦母亲了。”

“你能自己搓了背?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人能自己把后边洗的干干净净的,再说我给你洗又怎么了?难不成叫我给你雇个丫鬟小厮来,多花那些银两,干着我自己就能干的事?”

赵落星自知理亏,又不好发脾气,便缩着脖子任郑狐在他背上浇水揉搓,还因为泡的乏了打了个哈欠。

“你昨日说的那个什么不想读书,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着那隔壁马三嫂不学无术的儿子学坏了?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上门吵着见你,一问干什么去就说去河边游泳,我下次见着一定要把他打出去!”

“母亲,不关他的事,是我……我想着,看铺子的王叔年纪也大了,父亲年纪也大了,都经不起折腾。我也不擅长跟别人打交道,就算考上官又有什么用呢?我想着不如在家弄弄庄稼,我,我再去向王叔学点经商的东西,好歹还能让父亲……还有母亲您,过上好日子。虽然没有城里那些贵人们锦衣玉食,但是,一辈子衣食无忧,也是好的。”

他回过身来趴在桶边瞅着郑狐,郑狐的心都要化了。

“母亲,你就去跟父亲谈谈这件事情。我读书也读不好,与其在这里虚度光阴,不如出门干活去,赚钱养家。我知道下田苦,我能吃苦。母亲,你就跟父亲说说吧。那田野,我觉得挺修身养性的,你看那些隐士,哪个不是过得逍遥快活。”

郑狐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忽地就笑起来。

“不去当官也好。”他慢慢的用舀子舀起一点水,从赵落星的脖子那里浇下去,“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妖?”

“这我是知道的,离着不远的梨花镇据说每隔三年都会有修道之人下来选弟子。”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修道?”

“自然是长生不老。”

这个可难不住赵落星,他也读过那些话本,也听过说书先生的故事。东海有着人身鱼尾的鲛人,其泪成珠;中原以外的人们有着让人忌讳的手段,譬如狠毒的巫蛊秘术还有惑人心神的妖神;极北之地的雪山还有着高不可攀的神灵,据说还因为跟山下的人子有过一段因果遭受过苦难;还有什么富家小姐跟穷书生的故事,他知道的可多了去了。

“我听说啊,当今圣上,为了长生不老……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赵落星不敢随意猜测他的意思,便不作声。

“所以我猜,这天下,很快就要大乱了。”郑狐眉眼弯弯,“所以考取了功名又能如何,还不是跟寻常百姓一样在乱世中飘扬,你若真想种地,我就跟你父亲说说去。但是劝不劝得动,这我可说了不算。”

“多谢母亲了。”

郑狐慢慢琢磨着他的那句修身养性,觉得叫心上人去田间劳作也没什么不可,能去的地方多了,他能玩的花样就多,就是还得麻烦刚来过一次的弟兄们再送点东西来,方便他找乐子。

赵落星依然不知道他心里是作何想法,以为自己的继母十分好说话得很,又因为没有人在一旁看着他,就放松的伸开手脚,把下巴以下的部位泡进了水里。这水泡的他有些头昏脑胀,不知道是水太热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乍一起来本就浑身松软的事。

等赵落星穿好衣服,正好碰见来找他的马二,被人拽着出了门。

“我今天终于逮着你了。”马二一脸大仇得报的痛快模样,就差在一旁捶胸顿足,“我可给你说你爹新娶的那个婆娘,可真是凶得很!我这几天一直想来找你,哪次都是她二话不说见着我就把我往外赶,气煞我也。”

“母亲她对我还是蛮好的。”赵落星尴尬的开口。

“兄弟你别勉强自己,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本来啊我想着今天她再拦着我不让我见你,我就要冲进去看看你还在不在了!”

“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外边怎么说的,自她嫁进你们家门后邻里乡亲都没见着过你出门,都说你被关在那小柴房里……”马二比划了一下手腕,“带着镣铐呢!”

“哪有那么严重,”赵落星简直哭笑不得,“我好好的呢,你别听他们瞎说。”

“这不是见不着你么,问那婆娘也问不出来什么消息,你兄弟我能不急么!?”马二啪的一下打开手里折扇,这招是他跟那些镇上的纨绔子弟学的,自觉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只是从来不敢在自己爹娘面前露出这副浑相。

赵落星因为自小受马三嫂照顾的关系,跟马二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平日里看的那些话本也是马二拉着他出去的时候看的。他们经常干这种事,然后在各自父母没有察觉的时候再偷偷溜回去,制造没有外出玩闹的假象,屡试不爽。

“行了行了,你这次来找我又是要做什么?”

马二把扇子往手里一拍,凑过来贼兮兮的跟他咬耳朵。

“我给你说最近新开的那家书籍铺子老板的女儿长的那叫一个小家碧玉,可惜我这模样人家肯定连瞧都不瞧我,就拜托兄弟你了。”

“小家碧玉不是那么用的。”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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