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在江州停了半个月,钟庭就去了半个月的酒馆,大家问及进展如何,人家竟然还没搭理过他,不禁暗暗笑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今天车队里的一个马夫告老回去抱孙子,马帮的兄弟打算为他庆祝一番,不知有谁起哄让钟庭带他们去那家酒馆,也看看勾走他魂儿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那走吧,去看看是个什么人物。”大哥一拍板,浩浩荡荡几十号人朝着宋清的酒馆去了。

中午时分正是客人多的时候,拉货的跑马的做手艺的,都在堂里坐定,店里漫着黄酒和饭菜的香气,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马帮的人过来时,宋清正低着头拨算盘,忽而听得外面传来的粗犷笑声,接着门口帘子被掀开,呼啦啦进来了一群穿着骑装的男人。

他刚要重新开始算账,忽然被震了一下似的,目光紧紧锁住边上那个浅笑的男子。

钟庭刚想给哥哥们指一指宋清,没成想他竟自己过来了,他高兴极了,以为宋清来找他,终于被自己的坚持打动了,结果还没等他叫人,就看见。

小老板他猛的一下,扑到了四哥的怀里?

宋清这下顾不得有多少人在看着了,明祺还活着,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好消息,这才脑子一热当众投怀送抱,生怕他跑了。

他搂住明祺的腰,埋头在他怀里,委屈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才回来。”

这几个月,宋清过得人不人鬼不鬼,好像只是吊着一条命,不过幸好他回来了。

他抬起头,对上明祺错愕的目光。

“兄台可否先松开在下?”明祺温和道,还往后退了一步,让宋清站直。

宋清被尴尬地推出去站稳,才发现周围异常安静,新来的那些客人局促地站在门口,看也不敢看他们,而坐着喝酒划拳的那些客人,更是目光闪烁的望着自己和明祺,似乎撞破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所以,四哥就是小老板的负心人,还害人家自己在外头开店维持生计,苦苦等他这么多年?

钟庭心碎了。

明祺清咳了一声,冲身后的兄弟们道。

“愣着干什么,找地方坐下啊。”

于是大家赶紧嘻嘻哈哈地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钟庭坐下,装作没看到刚才那一幕,店里也渐渐恢复了热闹。

老四啊老四,没想到你还挺有一手,哄得这么个美人对你死心塌地哟。

宋清听到他这陌生疏离的语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把他拉到后头的酒窖里问道。

“明祺,这些日子你到哪去了,段景还告诉我你死了。”

明祺脸微微一僵,对方温热的身子凑过来,几乎要贴到他身上了,他心跳的极快,想推开他,可是又不知为什么不忍心。

“在下只是个生意人,并不认识当今丞相,更不认识公子你,还望公子自重。”

宋清愣住了,难道说明祺磕坏脑子了?怎么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于是他干脆心一横,正好自己看到他这副不认识自己的死样就心酸,情绪一到就呜呜哭了起来。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吗!”

明祺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是被这个貌美的小老板抱了,又是被兄弟们误会,现在小老板又来找他问罪,他真的不认识他啊。

被人用炙热的目光紧盯着,他也没了办法,都说好女怕缠郎,到了他这儿成了自己这个大老爷们怕一个小寡夫了,于是只能干巴巴地问道。

“什么关系?”

这呆子把自己给忘了着实让他生气,宋清先是问道。

“你在外面,可有情人或是妻室?”

明祺摇了摇头,男儿要成家,先立业,自己的生意不够大,怎么能考虑儿女情长之事?况且他连童子身都没破,哪来的情人。

宋清心下这才满意,要是明祺敢在外面养小的,看我怎么教训他。

他整理了心情,复又哀哀哭起来:“你说过要娶我,我和丈夫和离后,就一直在此地等你,没成想你竟在外面逍遥快活!”假话说到这里,难免带了一分真情实感的委屈和气愤,宋清也真的流下泪来,瞪着一双哭得兔子似的眼睛看他。

明祺没想到,这小寡夫自己说着说着竟自顾自哭了起来,他哪见过这阵仗,又不会哄人,顿时手忙脚乱的给他擦起眼泪来。

明祺的手一碰到他的脸,就被宋清紧紧攥住,贴到他的脸上,明祺又慌了,劲一大就飞速把手抽了回来,窘得白净的脸上一片通红。

“公子,不可…不可……”

“明祺,你碰我时,就没有感觉吗?”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经常抱着我,我们在哪里都能做,你还夸我软……”

宋清控诉到一半,就被满脸通红的明祺捂住了嘴,他他他,怎么这么大胆!

宋清乖乖闭嘴了,眼睛欲语还休地看着他,眼底的一腔情意不似作假。

明祺被看得心口发烫,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他忍住自己想要伸过去的手,几个月前他曾从马上摔下,醒来时后脑着实刺痛了一阵子,还是大哥找了针灸的郎中才好的,难道小老板说的是真的,他是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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