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两个人啧啧有声地亲着,那边一帮侍卫愣愣地站在屋里。垂着头听这动静,就算不看,也能猜出这会儿是在干什么了。

大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大气不敢出的杵在那。过了一会儿,段景把桑枕的脑袋按下去,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骂道:“滚出去!”

于是侍卫们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地颠了出去。

等到屋里只剩他们两人,段景把他从怀里扒出来,低头看着他,手抚上他的脸,哑声道。

“都瘦成这样了。”

从前桑桑的脸上还有点婴儿肥,肉乎乎的又傻又可爱,如今腮上少了二两肉,显得五官精致了,却叫他看着难受。

桑枕使劲瞪着眼睛看他,面前的男人也瘦了,眉宇间有了压不下的戾气,两个被折腾的不行的人互相对望,桑枕忍着的眼里的泪,突然突然就憋不住了。

他在泔水车上时没想哭,在笼子里时没想哭,被别人挤兑时也没想哭。但是一回到他身边,他就又变成之前那个废物桑桑了。

动不了脑筋,只知道哭。

桑枕愣愣地看着段景,突然呜呜哭了出来:“你都没来找我,是我自己回来的……”

段景怜惜地亲了亲他的脸,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让他躺下。

“在外面吃了什么苦,和爷说说。”

桑枕就把自己从马车到笼子,再到布庄,最后来到丞相府的事说了。

段景捋着桑桑的头发,听着他抽抽噎噎,颠三倒四的叙述,越听越心惊。

桑桑的日子,绝不是他口中的笼子到布庄那么简单。

“我和他去吃饭,从厕所外面上了泔水车,但是后来晕过去了。”

王五奉六王爷之命把他带走,用以要挟自已,他坐了好几个时辰的泔水车,被熏晕了。

“我没给人从笼子里看上,但我瞧见布庄的秦公子,他带我回布庄,给我活干,每天还有菜吃,有时候吃鸡蛋,有时候喝肉汤。”

在奴隶市场呆了一天,差点被卖给走黑货的匪帮,去了人家的庄子,做着最下等的活,每天吃剩饭都吃不饱,还被其他奴婢挤兑。

“我来府里,姑姑给我取名来福,我就在最东头的屋子里扫地。”

就算是来了丞相府,也没有一个人认出他,他的人给桑桑穿小鞋,叫他睡最晒的屋子,给下人干活。

那是他每天精心喂着的心肝宝贝儿,就连做女红都怕累着他,结果他害桑桑牵扯进这趟浑水,让他过了两个月猪狗一样的日子。

他一个人渡过了这么多凶险,跑回来找他,如果其中的一件出了事,他都不敢想桑桑现在会在哪。

在笼子里饿死,在匪帮被人活活打死,还是,在布庄当一辈子下人?

桑桑刚进来时,鼻尖还有冒出来的汗珠,这么热的天,他的娇娇就在院子里一趟一趟的抬水。

他握着桑桑的手道:“都是爷不是,累着乖乖了,睡一觉好不好?”

桑枕刚回到他身边,不想又要和他分开,于是眼巴巴地问:“你和我一起睡吗?”

段景点了点头,桑枕才安心地偎进他的怀里睡了。

王五还没抓到人,带桑枕走的那个护院倒是在审,眼睛挖了腿砍了,现下就剩鼻子嘴能出气,也咬着不放一句话。他怕府中还有奸细,这才遣散了段府早先的下人,可没想到新招的用着这么不顺手。

聘人不看佣契,连名字都不注意就放进来;验身马马虎虎,忘了验就糊弄过去;且安排活计如此不均,难保没有收了其他下人的好处。

他念旧情留下王同贤,不是让他仗着职务玩忽职守的。

饭馆的车夫,碰过桑桑的胖子,布庄里看人下菜碟的师傅,府里有小心思的人。

桩桩件件,慢慢清算。

他抹了下桑桑鼻头的汗珠,突然觉得他的脸红得过了头,像是起了烧。

该不会是我将病气过给他了。段景起身去外间,让下人去叫府里的大夫,另外吩咐把管新人的姑姑拖出去打五十板子。

王大夫急急忙忙赶过来时,路上还听着杀猪似的叫唤,像是那个粗使姑姑在挨板子,声音还越来越弱。

再添上几下子,这人怕是进去的气多,出来的气少喽。

王大夫心里这么想着,紧赶慢赶地跟着带路的下人进了屋子。

来之前他没想到,这次不是给大人开药,是给床上躺着的那个少年诊病。

顶着段大人的视线,他硬着头皮把手搭上去,诊了诊脉。

流利辗转,如珠之动。

他不敢相信似的,又把中指搭在关脉上试了一试。

他掀起眼皮看了看床上那个男孩,吓得汗都要下来了。

段景看着眼前这个犹豫不决,不知在盘算什么的老头,不怒自威道。

“王大夫,本官的夫人到底生了什么病,我没时间和你打哑谜。”

夫,夫人?

王大夫心里突然有了底,干脆牙一咬,朗声贺道:“恭喜大人,您夫人已怀孕三月有余,脉象平稳,想来没有大碍。”

段景愣住了,过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喜色,拂掌笑道。

“好,你这次做的很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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