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钟飞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土。

钟煦蹲坐在墙角,仰头看着他,钟飞这几年身高体形变化太大,和他记忆里的形象相去甚远。

还记得高一那年暑假,钟飞当时已经七八岁了,睡觉要占半张床,他便不再跟着父母睡觉,而是来和他挤一张床。

钟煦嫌热,抱着凉席和枕头去打地铺。

睡到半夜时,他还是被热醒了——身后有人贴着。

本以为是钟飞睡觉不老实,摔下床来蹭凉席的,钟煦懒得再折腾,就往旁边挪了挪继续睡。

半梦半醒之间,一只手悄悄从背后伸来,穿过肋下,抚上了他的胸口,钟煦猛地惊醒过来。

他本能地想起身推开,谁知那手突然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

无数恐怖电影和故事,在那瞬间闪过钟煦的脑海。

他剧烈挣扎起来,可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捂住口鼻的手越来越紧,甚至连呼吸的空间都不给他留下。

濒临窒息时,另一只手悄然探进了他的裤子。

粗糙的掌心摩擦过皮肤时引起的战栗感,以及突然顶住他后腰的东西,让钟煦头皮都要炸了。

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蛮劲,钟煦向后一记横肘狠狠撞过去,只听一声闷哼,那双大手瞬间卸了力。

他趁机狼狈地逃开,回头一看,竟是他的养父钟大志。

尽管没有开灯,屋内一片昏暗,但钟大志紧盯着他目光实在太过露骨,钟煦一辈子都忘不掉。

钟大志不死心,还想把他拽回去,钟煦一脚踹开他的手,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仓皇地逃出了家门。

他像被人追杀似的,拼命狂奔。

直到脚底板被粗糙的路面硌出了血,他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

夏夜的街道空荡荡的,除了他,再没有一个人影。

钟煦终于能停下来。

他双腿发软打颤,整个人顺着墙角滑坐在地。

因为肾上腺素飙升,他的心脏急速跳动着,口舌发干,他像条脱水的鱼张大嘴巴竭力喘着粗气,但钟大志那只手似乎还在捂着他的口鼻,让他难以呼吸。

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在这样荒唐可笑的情境下,他竟然有了人生的第一次生理反应。

具体细节,钟煦始终不愿意再回忆,因为就是从那晚过后,他的生活彻底脱轨了。

为了逃开钟大志的骚扰,他尽量躲在学校不回家,那些喜欢捉弄他的人抓住机会,变本加厉地拿他寻开心。

当言语羞辱不再能满足他们时,就开始动手动脚。

直到有一次,钟煦被那几个人绑去天台上挨打。

绳索粗糙的倒刺不停刺激着他,令他不受控地回想起那个夜晚,他瘫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旁,蜷缩着满是血污的脚趾,达到高潮的每一个细节。

就像此时这样,肮脏、混乱、令人恶心。

有人发现了他的异样,一脸惊奇地高喊:“我操!这家伙居然硬了,我操,他妈的死变态!”

同伙纷纷围上来,像围观新奇物种一样,嘻嘻哈哈地一边嘲笑,一边对他拳脚相加,骂他是个天生的贱骨头。

钟煦以前挨打从来没吭过声,但那天绷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他恨这些羞辱他的人,更恨控制不住身体反应的自己。

后面越哭越惨,整个天台都充斥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其中有个人大概是厌烦了他的痛哭,终于高抬贵手,制止了这场摧残他身心的酷刑。

“再闹就没劲了,走吧。”

他带头先走,其他人也觉得没意思,便勾肩搭背地结伴离开了。钟煦依然在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去而复返,丢给他一件校服。

钟煦抽噎着抬起眼,那人又扔给他两张纸巾。

后来每次被欺凌过后,那人都会留下来,施舍给他一丁点善意。

听起来很像是一场爱情故事的开端。

可钟煦恨他,恨到用小刀把他的书包、课桌划烂,往他的校服兜里丢针,但钟煦又喜欢他,喜欢到忍不住跟踪他,去偷他晾在院子里的衣服转而塞进自己怀里。

钟煦知道这样做很扭曲,但他控制不住。

赶在彻底失控前,他拿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连夜跳上了开往外地的火车。

这一走,就是三年。

要不是因为户籍变更问题,需要他亲自回一趟老家,他想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踏进钟家半步,更不会再重温一遍中学时代的噩梦。

那些狐朋狗友的还整天混在一起不务正业,据说已经成了附近片区里有名的混子。

钟煦回来的第二天,就被他们堵在了家门口。他被捆住手脚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只能呜咽着向那人发去求救的眼神,但对方和以前一样,只会束手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遭受即将到来的一切羞辱。

“啧,这几年在外地念大学,人都变水灵了不少。”有人嬉笑着掐住了他的脸,“高中的时候跟豆芽菜一样,现在嘛……啧啧啧……”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其他人也发出了暧昧的笑声。

钟煦摇着头向旁边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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