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中,他撞翻了桌子,脑袋也被茶几磕破了一道口子。

“这么烈?你以前不是被打一下都能享受得硬起来吗?”见实在搞不定他,有人朝旁边吹了声口哨,笑道:“杨沛东,你先来呗,这小子不是暗恋你吗?”

钟煦浑身一震,又惊又怒地瞪大了眼睛。

一直戳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人,夹着半根烟缓步走到他面前,拿掉他嘴里的布条,还不等钟煦发出一声呼救,他就冲他吐了一口烟。

呛人的烟雾瞬间灌满鼻腔,钟煦剧烈地咳嗽起来。

然后他的裤子就那么被扒掉了。

周围响起了一片戏谑的口哨声,钟煦感觉天都要塌了。就在这时候,旁边的衣柜门突然开了,当时仅有13岁还未进入变声期的钟飞,叫声又清又亮,足以让街坊邻居都能听清他的呼救。

罪行戛然而止,野兽轰然而散,但钟煦还处在巨大的惊吓中没有回神。

钟飞发现他眼神直勾勾的,很不对劲,便过来想拍一下他的脸。

谁知还没碰到,手就猛地被反拧住了。

应激反应严重的钟煦,根本分不清眼前人是谁,他疯了似的掐住对方的脖子,嘶吼道:“不要碰我!别他妈碰我!”

当时他的裤子还挂在膝盖上没有穿好,他的表情又是那样狰狞,额头上带着血,很难不令人想歪。

李秀兰凄厉地叫骂着,随手抄起一张椅子狠狠砸中了钟煦的后背。

剧痛终于让他短暂清醒过来,而钟飞也侥幸逃过一劫。只是他没有得到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被扫地出门了。

瓢泼大雨当头浇下,令钟煦压抑了近十多年的报复心,彻底冲出闸门。

他偏执地把这一切归咎于李秀兰的偏心和钟大志的骚扰——要不是他们背叛了自己,搞出了钟飞,他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钟煦发着高烧,偷偷回了钟家。

趁夜里,他往门窗上泼了鸡血,用红漆在门板上写了许多脏话,还将家里所有相框里三人的合影部抠出来,把脑袋的部位用小刀戳烂了。

“其实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我一直醒着。”钟飞说。

钟煦微怔:“……什么?”

钟飞跺了跺发麻的脚,说:“你走之后,我用你剩下的那半桶红漆,故意在床头那里写了‘去死’两个字。你不知道他俩看见那个留言时,表情有多好笑。”

钟煦缓缓站起来,过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那么做?”

钟飞耸耸肩没回答,他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丢进钟煦的手里,又指了指身后杂乱的小院,问:“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