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潇潇现在整个人都傻了。

这什么情况?

苏抹尘为什么突然成为了皇子?谭明远为什么突然变成了皇帝的细作?周围的人为什么都这么安静?猪为什么会有四条腿?

苏抹尘淡声道:“陛下真是好计谋。”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谭明远:“师弟当真是好城府,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我都未曾发现你。”

曲潇潇:可不是吗,你当他的心机婊人设是怎么立起来的?

谭明远弯起了一双桃花眼:“是师兄不择手段在先,这些年,师兄经常不在宫里,甚至卿幽被晏长殊绑走的时候都未曾关心过她——除了‘死而复生的燕王’,王朝各地都有更多类似的伤人事件和四起的流言,联想一下它们发生的时间和师兄不在玉虚宫的时间,我只是做出了那个正确的猜疑而已。”

说到这里,他幽幽地看了一眼曲潇潇,桃花眼仍旧弯着,只是弯得很冷。

皇帝危险地压低了眼帘:“你当年伪造圣旨,可给了他一个不小的虚假希望。”

苏抹尘直视着他,不置可否:“天道不公,百姓需要一个更好的君主。”

皇帝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更好的君主?你是说萧宇吗?十一弟还真是天真——不,不对,你若真的想要扶持他,又何必伪造他来伤人——朕明白了,十一弟,那个所谓更好的君主,你是在指自己吗?”

苏抹尘缓慢地抬眼:“父皇此前未曾立下太子,皇位未必就是你的。”

皇帝笑得更欢:“既然如此,十一弟大可向朕大大方方征讨,又何必苦着自己,去那山上修仙吃草?”

苏抹尘也跟着笑了:“如若不然,我又如何与陛下的千军万马匹敌呢?”

皇帝闻言,脸上的笑意终于淡了下去。

他说的是实话,哪怕金戈铁骑千军万马,都无法匹敌仙人的一抬眼、一弹指。

苏抹尘缓缓地拔出剑:“师弟是要与我为敌了。”

谭明远道:“其实我并不想与师兄为敌,我与陛下传书,也不过是为了防止师兄误入歧途罢了——可师兄,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卿幽被掳去修罗界的那一日不在。”

苏抹尘蹙眉。

谭明远看着他:“……卿幽没了。”

他要为此记恨他一辈子。

苏抹尘的目光微微晃动起来,他转头去看曲潇潇,曲潇潇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晏长殊上前,小小的个头挡在她面前,像个路障,有些滑稽。

曲潇潇内心慌得一批:她果然很不擅长演戏,人设居然崩得这么彻底,等等,谭明远是怎么知道的?

“性格也许会被诅咒更改,可笔迹不会。”谭明远摸出那张写着吃屎全名的纸张,轻飘飘地扔了出去,那一瞬间,纸张燃烧起来。

落到地上的时候,只剩下灰烬。

然而苏抹尘的表情不变,他言简意赅道:“只要还是那副躯壳,就好。”

他不在乎。

谭明远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他不是在反问,不是在征讨,而是在暴怒。低沉的声音压抑在喉咙里,似乎随时随地都会迸发出咆哮。

然后苏抹尘抽出了剑,剑光清冷。

“卿幽心地最为善良,可是师尊出事,她却不闻不问——我便早就知道她已经不是她了。”

曲潇潇虎躯一震:曲词出事了?什么时候的事?

晏长殊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血煞魔功》只能被曲词收拢着,当初他们两个人拎着本本来修罗界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为什么她还能保持着一脸懵逼?

不过晏长殊懒得点破,他才不想暴露自己早就被暴露得差不多了的身份。

然后曲潇潇就自己悟了:草一定是当初我馋人家爹的身子还想把他跟原主配对然后被人发现了!

……乱拉郎需谨慎啊。

苏抹尘似乎看出了她的迷惑,他淡声道:“你还不知道吧?师尊他已经闭关了好些日子——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吐息已经形似枯槁老朽。”

晏长殊闻言,眯了眯眼睛。

下一刻,苏抹尘的剑和谭明远的剑已然撞在了一起。

他笑。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

“我只要她的身体。”

谭明远的眼睛恨得几乎要滴出血:“苏抹尘——”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突然噎进了喉咙。

因为苏抹尘的脸上,突然开始蔓延血色的妖治魔纹。

血煞魔功。

苏抹尘扬着脸,脸上的笑意不减,他本就是出尘卓绝的少年,不会因为脸上的魔纹而由此衰减。

“我为了对阵那千军万马需要修仙修道,你猜,我为了匹敌同门中人,又该如何呢?”

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谭明远以为他在第一层,而自己站在第二层,到头来却发现,苏抹尘把阴谋论拱到了第五层。

他出生帝王家,本来就该步步为营,事事攻心,这点未雨绸缪本就应该是基本功课。

但万万没想到,苏抹尘竟然比他想象得更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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