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潇潇拍完苏抹尘,一时间有些后悔,她没有法力,如果和苏抹尘对打肯定没有半分胜算,但是转念一想,晏长殊不还在呢嘛!大不了到时候把他扔出去!

但她转念一想,反正拍都拍了,怕他啊!

“你懂什么?比起你的见死不救,晏长殊至少救了人。”她偏头想了想,张着双臂比划出一个很大很大的圈,“他至少救了这么多人,你呢?”

晏长殊的目光微微动摇了起来。

万幸的是,苏抹尘的涵养很好,他只是慢慢地收敛了笑容。

“我总觉得卿幽你变了许多。”

曲潇潇闻言,当即深呼吸了一口气。

维持人设也是有极限的。

——苏抹尘,我不做曲卿幽啦!

然而谭明远远比她快,他轻咳了一声,重复提示道:“大师兄,诅咒,诅咒啊。”

此话一出,苏抹尘垂下眼,果真不再纠结她的性格问题。倒是一旁的吴思瑾恨得几乎要把手帕咬穿了。

最后,苏抹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卿幽,你知道么,这根本不是能不能庇护人的问题,而是天下不公,世道不公——他晏长殊改不了的。百姓需要的,是一个仁厚的皇帝,而非一个只会作恶的魔修。”

他转身。

“走罢。”

曲潇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货还真特么是曲卿幽的终极舔狗啊,人设崩成这样还能继续爱得死去活来!

怪不得你在买股文里的占比不高,一度股市动荡,甚至跌停。

舔狗舔到最后是一无所有,没有房子的!

她刚想和他接着理论,子晗,或者说是晏长殊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慎言。

不远处有个女人踉踉跄跄狂奔而来,队伍里爆发出了一阵很凶的争吵,零零碎碎的句子说得最多的,是“天意”二字。

而那个女人,她猛地甩脱了同伴想要拉住她的手,她呜咽着往回狂奔,一路上踉踉跄跄,但她最后还是一把搂住了那个瘦弱的小男孩。

她后悔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着,“是娘不好,是娘不对……”

小男孩没什么表情,他乖乖地拉了拉女人的袖子:“我知道的。”

他都知道的。

跟不上逃难队伍的人,唯有一死。

曲潇潇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面前这个潦倒的女人:“你们为什么要逃难?是……有妖魔吗?”

女人一愣,她眨着浑浊的目光迟钝地看向曲潇潇,眼前几个人容貌出众,白衣飘飘,毫无疑问是玉虚宫的人。

就算平日里从未去玉虚宫受过香火,也知道仙道的人不该是他们这帮平民所能冒犯的。

于是她慌忙欠身:“见过仙长。”

曲潇潇盯着她,把自己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女人局促地嗫嚅着嘴唇:“倒也不是。我们日子本来过得好好的,只是后来听说来了只尸妖,好些人都因此丧了命,不得已,我们只能逃难……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说到这里,她似乎是可惜没来得及收拾的家产,轻轻地叹了口气。

苏抹尘的目光微微一暗,但他仍旧若无其事地勾了唇角:“世人都说燕王死而复生,其实不然,生死都是命定,死者根本无法复生。就算是死者想要化为尸妖,那也需要极大的怨气和千百年的修炼。”

“燕王或许根本就没死。”

曲潇潇抬头去看他,苏抹尘又没见过之后的燕王,他为何如此笃定。

女人畏畏缩缩的模样,估计是对鬼神有些后怕:“仙长不相信我们?”

“自然不是。”苏抹尘含笑,“我只是说死者不会复生,没说不存在别的可能性。如今天生异象,必定是天道震怒,想要借此寓意什么。”

曲潇潇听着这神棍言论,突然觉得这跟“大楚兴陈胜王”“石人一只眼”等等措辞非常像。

女人扯了扯嘴角,脏污的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虽然仙长这么说,但我们却万万不敢再回去住了,就算没有鬼,宫里的大人也早就发了话,说我们不吉利,那地方是不能让我们接着住了……”

苏抹尘的笑意终于淡了些:“你说什么?”

女人有些犹疑,但还是吞吞吐吐道:“主要还是皇宫里来了人,说是不能让我们继续住下来了,本来今年赋税又抬高了一些,我们本来还指望今年的黍子成熟了之后好去卖些钱……”

说到这里,她似乎是有些可惜那块田地的损失,但又不敢在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长们面前表露出来,只好转而道:“多谢仙长出手相救,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回头望了望逃难的队伍,队伍早就走远了,只剩下远处的一些小黑点还在跳动。

女人有些踌躇,夜间总归要比白天危险,就算没有妖魔,也有大量的野兽出没。之前跟着大部队还好,但她若现在贸然带着孩子赶路,只会沦为口中食罢了。

苏抹尘皱了眉:“他们让你搬离那里的时候,没有给你安置的费用么?”

女人微微一愣,继而摇了摇头。

苏抹尘的表情终于开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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