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退朝回了御书房,感觉头疼到无可忍受。

“锦墨,给朕沏壶茶吧。”

宁锦墨起了身,把暖炉上的茶壶拿下来,给皇上倒了一杯茶。

“你倒是爱喝茶。”

皇上喝了一口茶,心情也舒畅了一些,宁锦墨不管在哪里,都带着这红泥小炉,一定要沏上一壶茶,什么时候想和什么时候都有茶喝。

“秋天人乏,喝点茶倒也清醒。”

宁锦墨淡笑道。

“哎。”

皇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朕倒是羡慕你,这皇上做的可真是无趣。”

“皇上可不能这么说,若是没有皇上,这江山社稷怎么办?”

宁锦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可是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来。

皇上从一沓奏折里抽出一本,递给宁锦墨。

宁锦墨接了过来,厚厚的一本奏折,但他三两眼就看完了。

倒也不是他看得快,而是这些折子他早就看过了,皇上每日早上起床,洗漱之后便去上早朝,早朝之后才会去用早膳,用过早膳,他还要再小憩一会才来御书房。

这段时间里,司礼监便已经批阅好奏折,分门别类的放好,并且会把奏折的要点提炼出来。

等皇上来了御书房,按照最重要的奏折开始看,也根本不需要看完整的奏折,直接看司礼监放进去的小纸条就可以了。

而重要的奏折,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华仲贤也会亲自送到宁锦墨的手上。

宁锦墨合上奏折,轻笑了一声。

“皇上,这六部尚书恐怕每日都面临着不少的诱惑,自古以来也怕是没什么能坚守到底,细细的查下去,谁都有点阴私,皇上若是觉得窦家还可用,那这些便都是假的,而窦家也会念着皇上一片恩情,日后定会更加忠心耿耿。但皇上若是觉得窦家不可用了,那这些就是皇上手中的神兵利刃。”

皇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之中带着犹豫。

萧齐没生病之前,倒也能帮着他分忧,处理不少事情,萧齐生病之后……莫不是真是因为自己冷落了他,所以窦家才会如此心急?

窦贵妃以前也是很善解人意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恐怕也是迫不得已。

见到皇上的表情,宁锦墨就知道,皇上现在还是不想让窦家获罪的。

“那些御史还跪在外面,想要朕着人彻查此事。”

宁锦墨挑了挑眉,正要说话,便听李德仁公公在门口报道。

“皇上,京兆尹曹大人和安国侯江侯爷求见。”

不是御史,其他人到还好些。

“让江侯爷进来吧。”

片刻之后,江元便黑着一张脸,进了御书房,先是行礼问安之后,才从袖袋里拿出一张奏折。

“皇上,臣有本奏。”

李德仁把奏折接了过来递到皇上的案前。

皇上一边看,江元也一边开了口。

“皇上,城外之前有那么多流民汇集,臣便着人去查看了一番,这些流民均来自汾河和渭河流域,大部分来自并州,一部分来自冀州,他们之所以成为流民,便是这两处河岸决堤。而这两处河岸,正是工部尚书窦建章上任之初,命人重修加固,本应该更牢固才对,可是几处河堤,却全都被洪水冲垮。”

“臣怀疑这几处河堤修建之时偷工减料,才会导致惨剧发生,这些流民走到京城,路上便已经死了两成,更多的人在洪水决堤之时便已经命丧当场,可惜当地的官员害怕此事追究下来,便全都瞒报。”

“臣请皇上下令彻查此事,以慰民心。”

皇上看着手中的奏折,眼底闪过一抹震惊,流民之事源头竟然如此?

“皇上,早朝时,便已经有御史弹劾窦建章了,臣虽然拿着这奏折,却没有上奏,只是不想火上浇油,但是窦建章的确是罪大恶极,皇上明察。”

江元义正言辞的说完,又晓之以情,其实话里背后的意思是他当时看出来皇上的犹豫,不想在朝堂之上让皇上为难,他是为了皇上的面子的着想,这才把这奏折拿到御书房来私下跟皇上说,希望皇上心里有数。

皇上自然也明白江元的意思,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对江元的语气自然软了许多。

“江侯爷,朕已经知晓此事,稍后便会着人赶往并州和冀州两地去查实。”

“皇上英明,臣告退。”

江元知道这件事也不能把皇上逼得太紧,否则极则必反。

他出了御书房,曹同甫跟着就走了进去。

曹同甫心里也在骂娘,这京兆尹真不是个好差事,想当初,他接到京兆尹的任命的时候,他媳妇当场就晕了过去,大安王朝刚刚建朝十八年,其他官职最多换两个人,可是京兆尹已经前后换了八个,他已经是第九个了,前面的八个,结局最好的,就是全家流放三千里。

剩下的,再好一点,就是自己一个人死了,起码家族是保住了。

另外的,诛三族、诛九族的都有。

他上任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头发都白了一半。

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其余的,什么升官发财的,他都不奢望了。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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