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娉婷只是暂寄在易香的体内,无力改变什么,只能看着村中人拿着火把,一个又一个,往山中而去。

她忽然生出一种抽离感,脑子嗡嗡一响,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一处,她是个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子,手中正端着果盘,跟着队列往一个方向去。

到了一处风塘边的凉亭里,她们将果盘放下,侍立在一边。

亭中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站着一个青年男子,桌上摆着棋局,二人并不着急解开。

他们正在说着话,很悠闲的模样。

君娉婷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想来,应该是堕神盏的缘故。

可堕神盏为什么会让她成为另一个人,先是变成易香,知晓在易静芙身上发生的事情,现在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君娉婷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按照既定的流程,静观其变,就这样旁观下去,还是主动出击,寻找线索。

这里既然是从前发生的事,那么,如果她的行动变化,这里会不会发生变化呢?

君娉婷还没下定决定,变故已生,她身旁的侍女不知道是因为紧张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缘故,在给主人沏茶的时候打翻了杯碟,此刻脸色煞白的跪倒在地。

年轻男人微微蹙起了眉头,一副被坏了心情的模样。

中年男人倒是好脾气的摆摆手,让侍女收拾一番,然后开口:“致宁兄,莫在意这些小事,听闻你近日又添了一位美娇妾,真是可喜。”

年轻人攒出笑来,好心道:“若是默山兄有心,我那位妾室还有个姊妹,也生得如花似玉,默山兄不妨收下,锦上添花亦是美事。”

中年人笑着摇摇头,似乎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侍女们依次退下,君娉婷也从善如流跟着一起离开。

等到黄昏时候,才有空暇歇息一二。

君娉婷心中感叹一番作为侍女看着轻松,没料到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忙,另一方面也开始探听一些消息。

她眼下的这副皮囊是个难得的好人缘,一靠近,就有侍女笑着唤她“红榴姐姐”,同她拉长道短,她没怎么问,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那两个男子之中,年长的那个名唤温峤,字默山,是个举人老爷,家中薄有家资,平素温吞懂礼,待人和善,无论是对待长辈,还是对待家中的下人,都是一般的亲和。这个人也是这温府如今的男主人。

那位年轻些的名唤赵修,字致宁,是温峤从前的同窗,年纪比他轻,才华比他盛,在花楼娇娘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得人心,有的娘子为了与他一度春光,甚至愿意分文不取。

这两个家世、人品、行事截然不同的人,偏偏做了多年好友,也是令人歆羡。

君娉婷听了许多,没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无论是温峤还是赵修,都极为普通,并无特别之处。

那么,堕神盏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里,看到这些?

思忖许久,君娉婷想,会不会是她遗漏了什么。

这两三日间,君娉婷几乎踏遍了温府的各处,唯有一个地方她还没有去过,那便是温夫人的小院。

这里不光是她不能进来,别的侍女也都不能踏入。

说是温夫人害了大病,不能见光,不能漏风,很多侍女都说,有的曾经伺候过夫人的人,出来之后也害了病,很快就被遣返出府了。

于是人人避之不及。

君娉婷问与她同住一屋的樱春:“夫人似乎病了许久了?”

樱春嚼着茶叶子,说道:“可不是?都有大半年了,这么久不见人出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杜鹃探过来头:“只见得大夫来来去去,可每每出来,都是摇头叹息的模样。夫人怕是快不行了。”

谈话道完没半个月,那位闭门不出的夫人果真快不行了,眼见着就要咽气。

君娉婷平日里觑着温老爷的神情,确实不太好,像是对自己这位续弦妻子很担心的模样。

经过的时候,君娉婷嗅见他身上的微微臭味。

隔日,赵修又入了府上,在书房跟温老爷谈了许久。

当时没有让任何侍女伺候,因此,君娉婷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温夫人快不行了的缘故,那总是关闭的小院子倒是开启了一回,君娉婷“无意”路过了三回,每一回都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只看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脸灰败的在门口坐着,并没有闻到什么臭味。

一般来说,濒死的人身上发臭是正常的情况,可是,君娉婷自问自己嗅觉灵敏,却并未嗅到这院中任何臭味。

那么,温老爷身上的臭味是从哪里染上的?

当夜,君娉婷按时睡下,半夜被喧闹声吵醒。

侍女们都披上衣服出了院子,随时等候主人召唤,君娉婷等了一会儿,才知晓是那位夫人亡故。

那位续弦夫人逝后约莫一个月的工夫,温府又迎来了新夫人,便是赵修曾经说过的,他那位妾室的姊妹。

君娉婷曾经远远见过那位新夫人一眼,不像是她猜测的那般妖娆美丽,仅仅只是沉静美好,比之院中的花团锦簇,她就像是冬日之中沁入清冷的梅雪,经过长廊的时候,有一种清冷的美。

旁的侍女都说,自这位新夫人入府后,赵家公子来这里的次数越发频繁,说是常常见到新夫人与赵公子相会,两人说话的时候,新夫人那如雪般的面容展露笑颜,比在老爷身边还欢喜。

连侍女中都传出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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