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现在见过啦。”于沉脸上的笑意总是淡淡的,含蓄的温柔与欢喜。

闫心沉默了一会,两人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只是突然想起,上次于沉说的话。

“你上次……”

于沉点点头,示意自己记得,“公主,我给你唱首歌吧……”

“这样的歌,在我们哪里才能听到,才会有会唱的……”

闫心不说话了,就静静地听着他唱歌,只有曲调,没有任何的歌词,却宛如天籁一般优美,空灵飘渺的嗓音好似来自于遥远的天际,又坠入无人的海底。

其中潜藏的故事与情绪无人能解。

他唱得很小声,免得被人发现,但闫心离他很近,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

没一个曲调,都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为什么这首无词的歌会这么熟悉?她听过吗?在哪里听过?梦里吗?

他们以前认识吗?她以前也听过于沉唱歌吗?闫心开始怀疑起来。

她发愣,于沉就在旁边静静地凝视她,眼底的虔诚着实把闫心吓了一跳。

怎么会……?

于沉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样的眼神,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可是没有人能够替她解答,脑子里被挖掉的那一块记忆究竟是什么?

外面的脚步声突然响了起来,“公主,你快走!有人来了,别被发现了……”于沉连忙把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推,从那边,同样可以出天牢。

“那你……那你……”

少年突然笑了,微光在他墨色的发尖上跳动,憔悴苍白的脸颊上似乎有了生机,毫无血色的唇瓣动了动,与她进行无声的交流。

这次,闫心读懂了他的唇语。

小心枕边人。

*

于沉重获自由,回到他自己的国家,而本国也如愿以偿,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城池,但一切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拿下心心念念的城池之后,皇上龙颜大悦,洛然在这件事上功不可没,当然要重赏,他带着皇上赐的金银珠宝回了丞相府时,闫心正在荷花池边喂鱼。

她先将第一杯煮好的清茗倒进池子里,第二杯才自己喝,丫鬟们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做,却也没那心思去管。

“夫人,小相爷回来了,让您过去一趟。”丫鬟给她递了话。

闫心瞧着冒出袅袅白烟的清茗,这才刚煮好的,弃之岂不可惜?于是便回应道,“知道了,过会再去。”

她愣是等着茶稍微凉了,喝完再去的。

*

洛然已经在她房间里等了有些时候了。虽然多等了些时辰,但洛然也不恼,反而笑脸相迎,“公主可否有喜欢的?”

“记得公主小时候便喜欢这些东西,阿然也要履行自己的承诺,将公主喜欢的东西,一一替公主取来。”

眼前,是两个很大的红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些贵重的金银珠宝首饰,有些首饰是历朝历代的妃嫔留下来的,后来收在库房里,这些首饰无一例外,都非常精致漂亮。

没有哪个女子会拒绝吧?

但此时此刻,她对这些东西,无法提起兴趣,心中的疑惑一日不解,她便一日不得安宁。

见她皱眉,洛然立刻追问,“这些可是不合公主的心意?”

“若是公主不喜,阿然可为公主另觅佳物,公主莫要气恼才是。”

听他说话,闫心没由来地窝了一肚子的火。

“够了!”她的声音比平日里高了几个分贝。

“洛然,你别叫我公主!”

“你叫我名字。”她直勾勾地盯着洛然那双看似干净纯粹的眼眸。

少年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公主,阿然说过,阿然愿意永远对您俯首称臣,所以您是阿然永远的公主。”

漂亮的脸上,表情无懈可击,话语滴水不漏。

洛然不再与闫心继续这个话题,转而从放在一边的花纹古朴的盒子里拿出翡翠,显出温润的碧绿,像是刚从深潭中起出的寒冰,剔透到了极点,竟是如此模样。

“公主向来最喜翡翠,这翡翠是上好,给公主做的镯子是这般漂亮,应该很适合戴在公主的手腕上。”

他挑挑眉,正要替闫心戴上,就看到她凝视片刻,抬起手来将这匣子砸得粉碎。翡翠四散,一粒粒碎屑如寒冰春绽,跌落在脚边,只明亮了一瞬便又黯淡。

“我不喜欢翡翠。”

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洛然处变不惊,对她这样突然的动作竟然不感到震惊,而是立刻命人进来打扫,以免碎片伤到她。

“公主变得真是快呀,对这些物什如此,对阿然亦是如此……”少年的嘴角,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意。

闫心皱眉,不愿理会他,心中却逐渐清晰,真正喜欢的东西不会变。

她离开了房间,不想与洛然再多待一刻,这个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让她感到窒息。

她心中终于生出了骇人的想法,这个人,不是自己所认识的洛然。

不会是洛然。

府上的丫鬟婆子们聚在一起,免不了八卦嘴碎,恰巧被路过的闫心听了去。

“这夫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小相爷对她这般好,她竟然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瞧瞧这上好的翡翠,可是小相爷百忙之中为她千挑万选出来的,结果就被她摔碎了,真是浪费了小相爷一片心意!”

“可不是?她脾气越来越怪,得亏咱们小相爷脾气好,才能忍受得了,她虽然是皇室公主,可谁不知道她就是个不得宠的公主罢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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