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天牢回来之后,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丫鬟叫了她好几次,都没什么反应。

“夫人,该用晚膳了……”

“夫人……”还是没反应。

那双水盈盈的眼眸盯着木窗,却没有在上面聚焦。

直到一只手放到她肩膀上,她才回神,正对上洛然那双幽幽的眼眸。

“公主,今天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阿然讲讲哦~”少年的手缓缓上移,一直到她的锁骨处才悄然停下。

纤长浓密的睫羽上铺着一层浅浅的阳光。

但是眸底却不动声色地浮起晦暗。

闫心不搭话,他沉了沉脸色,靠近她,近在咫尺,闫心能够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去看于沉了?”

“莫非公主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他的语气有些轻浮,连带看闫心的眼神都变得轻佻起来。

闫心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此时此刻,眼前的少年郎格外陌生。

“我没有。”

“洛然,你别瞎说。”她皱着眉头,对洛然的这番话非常不满。

少年一贯温柔的神情似乎被搅乱了,看向她的目光竟然带上了侵略性,沉暗的视线将闫心牢牢锁住,似乎要将她看穿。

被他这么一看,闫心十分不自在,反倒是洛然,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公主为什么要屈尊去天牢看于沉呢?”

“一个区区阶下囚罢了,况且……公主也不认识他呀。”

少年漂亮的脸上带着笑意,但他的话却是这般阴阳怪气。

“我只是无聊,随便走走。”她的回答多么无力,洛然甚至因此轻笑了一下。

他明显不信,眉眼间不动声色地浮上戾色,盯着闫心,扯了扯唇,嗓音酝酿着暗涌。

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抚上她瓷白的脸颊,触感冰凉,闫心在他过于清澈的眸底看见了惊慌失措的自己。

“公主,莫要忘了你的身份才是呀。”

闫心瞳孔微缩,内心百味陈杂。

漂亮的少年作势要俯身吻她,却被闫心下意识地推开,她从内心抗拒眼前这个人的靠近。

洛然只是稍微愣了愣,很快又神色如常,摆出一副温柔深情状,“公主现在不愿意也没有关系,阿然会等公主愿意。”

“不管多久,阿然都愿意等……”他再次强调,看向闫心的双眸时,少年脸上再次绽开那个熟悉的令人心动的清风朗月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落在闫心眼睛的时候,已经有些变味了。

最后,洛然没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限制了她的出行,变相将她软禁

除了这丞相府中,哪里也不能去。

*

敌国妥协了,派遣使臣过来,表示愿意拿城池换回他们的太子。

这对本国而言,的确是一桩不亏的买卖。

皇上欣然同意,被当作阶下囚对待的于沉,终于要重获自由了。

此时,丞相也提出自己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不愿再参与朝中之事,于是把自己最得力的小儿子洛然推出来,让洛然代替自己继续为朝廷效力,皇上对洛然原本就非常器重,洛然子承父业,成为朝堂上年轻丞相,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闫心也因此,地位水涨船高,成为丞相夫人,并且由皇帝亲自下旨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其地位,是多少贵女小姐都无法企及的。

接过圣旨,她却并不高兴,什么诰命夫人,她根本不在意这些。

她已经听说了于沉要重获自由了,理应为他感到高兴,可是闫心还想再见他一面。

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但以洛然的态度来看,一定不会同意她去见于沉。

现在洛然成了当朝丞相,平日里事务繁多,她总能抓到机会跑出去。

在闫心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是洛然的人,但凡闫心有个什么异动,她们会立刻报告给洛然,这一点,闫心已经察觉到了,所以平日里,她非常收敛,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越来越肯定,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她急切地想要弄清楚事实,但是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等到天黑,洛然没有像往常那样来房间看她,这几天朝中的大小事格外多,洛然也被缠住了,分身乏术,如今还在别处与大臣们商量事宜。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洛然这刚刚上任的丞相,怎么也得拿出一点干劲来,否则怎么让人信服呢?

闫心命人熄了灯,假意睡下,伺候她的丫鬟们也退了出去,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闫心便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好在爬窗翻墙的技术过硬,她没费什么力气,就偷跑了出去,目前还没人知道她跑了出来。

结果在天牢门口的时候却被看守的士兵拦住了,“夫人,洛丞相吩咐过了,无论是谁来,也不能让人进去。”

“请夫人不要为难小的。”

士卒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她怎么好对这群不过是奉命行事的人发火。

好家伙,他也是防得够严的,不过这也说得过去,明天就是跟对方交换城池的时候了,如果出了点什么差错,那岂不是到手的城池飞走了。

所以今晚更是要严加看管。

闫心无奈,只得出此下策,将外面的士卒敲晕了,顺走了天牢的钥匙,然后偷偷混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跑着去见于沉的时候,心跳竟然会加快。

奇怪,她喜欢的少年郎不是洛然吗?为什么会这样?

闫心来不及想这么多,钥匙串铃铃作响,“嘎吱”一声,她将于沉的牢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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