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人知道薇娅本是一个天生兴趣致雅,喜欢独处的人。但是她的这种天性被无法预控的现实生活所摧毁,使得她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真正的独处,那些所谓的隐士生活不过仅存于某本书籍里,被文人们扩大化了而已。如果上帝只允许人们谈恋爱不结婚的话,她应该是很乐意谈恋爱而不结婚的那种女人。但是她的这种想法太过于大胆而有失社会道德情操,必然会被世俗咒骂。因此她还是下定决心去遵守人类社会赖以生存的游戏规则。

倘或她遵守这个游戏规则,不仅她自己品德高尚备受社会的赞美,也使薇家在西村颇有威望备受尊敬。这样一来,她成全了自己,也就成就了众人。

然而,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她开始思索起婚姻来,她开始怀疑起人生来。这该让她怎么去说呢?起初,她可是怀抱着虔诚的态度去正视婚姻这一圣神的男女规范。她认为婚姻不只是法典对人类行为的一种法律约束,也是老天对人类行为的一种道德规范。所谓天命难违吧,她也只能按照传统去走。在她遇到了梦魇以后,她更加笃定了信念要遵守传统美德。那时候,她是单纯的,天真烂漫的,她以为这一生里,只要有梦魇,有“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伟大爱情,她便心满意足。至于那些所谓的名誉,荣誉,家族,都统统靠边站去。

就算她的内心深处多么地渴望自由,渴望无拘无束,为了梦魇,为了坚贞不渝的伟大爱情,她也心甘情愿去牺牲自己内心底处的这份情趣。

直到梦醒时的那一刻,直到一切都幻灭以后,她才清醒过来,该死的,这一切都去见鬼去吧!无情无义的现实生活才是恶魔般的存在,她一个弱小的女子,出身卑微,又能够怎样呢?她奈何得了什么呢?稍不留神,她可能要饥不择食寒不挑衣了,更甚至于她不听话的话,很有可能无情地夺去自己双亲的性命。她活着,不仅仅是为她自己而活着,她还得为薇家而活着,为她的女儿而活着。因而她那点脆弱的感情看起来是多么的渺小可悲啊?

当她渐渐地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习惯这省城里的生活的时候,当她渐渐地发现自己越来越不适应都市里的生活的时候,她有点迷茫困惑了,痛苦是不言而喻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敢悄悄地哭泣,背着施恩和这一家子,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抹眼睛。

她承认,她忒渴望自由,渴望西村那恬淡的田园生活。她似乎已经厌倦了施恩妈妈嘴里的那一派所谓的上流社会生活。那种浮夸风,那种盲目的自以为是,那种轻视农民卑贱的情感,那种憎恶中国农村的信仰,常常弄得薇娅忧郁不堪。

这一切种种的生活的不堪,已经违背了她当初努力学习进城的初衷。是的,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子女,山乡野人出身,只因贫穷落后,她渴望突变,她渴望远离西村的繁华文明。她不得不付出艰辛的努力,孜孜不倦地努力,追求突变并到达这种文明的高度。但是她现在惊讶的发型,这种突变和文明的高度并未给西村带来任何翻天覆地的变化,西村依旧还处于贫困的边缘,依旧落后。以致于都市里的人们认为像西村这样的中国农村必然是一群野蛮人的聚集地,这些山村也是蛮荒之地,不配享受现代文明的沐浴。

薇娅知道,就算她拥有施恩万般的爱恋,她的这个婆婆,施恩的妈妈瞧不起她这个从中国农村走出来的儿媳,那是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情感,即便薇娅她万般努力讨好她,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薇娅毕竟出身寒微,仅凭诗书礼易来强化她的名媛气质,那纯属是一个笑话。就如同嬷嬷所言:“再好的骡子配上再好的马鞍也不过仍旧是一头骡子,而变不成千里马良驹的。”模仿就是模仿,让知情者同情,让不知情者恶心。

“我只想做会我自己!”她一个人喃喃自语。

春天来了,她想尽情释放地在绿草地上打滚;夏天来了,她想赤着脚丫子去踩踏田坎上的那些不知名的野花儿,任凭它们弄痒她的一双光脚;秋天来了,她想在山谷里对着青山狂欢,仰望那一排排远去的候鸟;冬天来了,她想依偎着院子里的大洋槐树或是禹桂树数天上的星星,尽管寒冷刺骨,但是她能够准确寻找到北极星的亮光。

面对婚姻,她似乎也有点厌倦了。“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再结婚了。”结婚有啥好呢?尤其像她这样的女人,不以爱情为目的,满怀着算计步入婚姻,即便奢华的婚礼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为她赢得了社会名誉和荣誉。但是她的内心依然孤独寂寞,依然空虚无助。因为她的内心满怀着对施恩的内疚歉意,致使她良心备受煎熬,虽说俩人同床共枕三年,她努力,他也努力,但她依然不快乐,他也似乎不怎么快乐。从他脸上勉强的笑容,她能够深深感知到他的失望和忧郁。也许他还没有走到绝望的边缘,他的感情还在做着垂死挣扎。他是一个一根筋的人,和她一样,他们都是一根筋,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只可惜他们两颗的心,如银河两岸的牛郎织女,永远难以重逢。

“施恩,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呢?我对你有无限的感激,却无法缘于爱情。你本是这世间最完美无憾的男子,你有众多的爱慕者和追随者,你却偏偏不是我的信仰。缘于对姑姑的憎恨和嫉妒,我幼小的心灵扭曲,逼迫我不停地努力追求,获得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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