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玉与穆东亭回京祝寿,良娣听闻后也是喜不自禁,特召翡玉去东宫面见,得知她有孕的消息,又赏下不少东西。

从前来东宫见良娣时,太子倒不常在,可巧这一回太子也在府里,便留在良娣居所一同说了会话。

良娣一直问翡玉的身体可好,太子倒是对蜀州情况比较看重,问了几次蝗灾和流民的事,听到今岁收成已渐渐好起来,不由松口气道:“这便好,蜀州的事孤总是日夜牵挂。”

正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良娣忙递上绢帕给太子擦拭嘴角,猛咳一阵后,太子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白瓷盒子,取出两枚黑色小圆丸,以茶水吞服下去,咳嗽尚才止住一些,不过脸色依旧灰白。

见太子身子不适,良娣也无心待客,嘱咐翡玉几句后,略感抱歉道:“殿下今日不适,就不留你用饭了。”说着便扶着太子去榻上休息。

从良娣处出来,翡玉正欲回府,一旁的小丫头金穗却面色有异的走上来,小声道:“二奶奶,我总觉得太子殿下服用的那种药,有我很熟悉的味道,像是西域那边的乌牛根,我阿爹以前专门拾弄这些草药,我从小闻到大,我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

“乌牛根?”翡玉疑惑的问,“那是什么东西?”

金穗解释道:“是西域草原特有的一种草药,用来止咳化痰的,但是有用量的要求,量大了,或者用久了,都有毒害侵体的效果,一般三两年时间,就虚弱的下不来床了,所以我们那边都是用作药引,或是当作猛药只吃几日。”

翡玉闻言大惊,忙道:“这可不是小事,你确定你真的闻到了?”

金穗又有些犹豫起来,“我闻着很像,但是也不敢确定一定有,那药丸里好像掺了陈皮和菊花,把味道压住了,所以闻着也是似有似无的。”

翡玉立在那里思考了一会,觉得兹事体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叫人把良娣贴身的姑姑喊来,向她说了一遍,请她转告良娣。

姑姑闻言后也是心惊肉跳,生怕太子殿下出了什么差错,忙躬身道:“奴婢这就去回禀良娣。”

翡玉道:“姑姑莫急,也未必就是药有问题,兴许是我们多虑了,但这种事情还是仔细谨慎些为好,也可先请殿下停了这药,再慢慢去细查。”

回去后,东宫的女官即刻便向良娣禀报此事,太子此刻正是清醒的,听闻后心里一阵发凉,猛地坐起来,勃然大怒的摔了杯子。

这养身丸是地方官进献上来,他已经服用了近两年,从前多年顽固不消的咳疾确实有所缓解,他还以为是遇上了对症的药,不成想竟是这种害人的东西!

太子大怒,“去查,立刻去查,是谁敢拿孤的身体作把戏?”

说着又猛烈咳嗽起来,良娣急忙去搀扶,道:“殿下快不要动怒了,保重身体要紧,此事就交给臣妾处理。”

当夜,东宫急召十数名太医前去,融药丸于水,经太医查验过后,的确发现了西域草药乌牛根。

众太医纷纷惶恐,太子误服此药,他们如此久没有诊断出来,也未曾察觉,实乃大罪。

但此药乃是缓慢伤体,日复一日,寻常诊脉并不易察觉,再者此药确实可以缓解太子的病症,否则太子也不会服用这么久。

太医署的太医们大多出自京中,而这药物却长自西域草原,除了少数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其他人更是连见都没见过,谈何诊断。

太子震怒不已,郁结于心,遣送太医回宫,责令太医署向圣上如实禀报。

众太医走后,太子仍放心不下,觉得此事恐怕不是误用药,而是有人从中作祟要戕害一国储君。

于是太子停用药物,改服扶正固本的解毒汤药,但对外却报重病,佯装吐血,再让东宫内监去宫中哭求太医,让宫外众人以为他身体虚垮,储君危矣,国之根本已经动摇。

另一边,却是急召府僚门生议事。

太子数日告病不早朝,圣上下令彻查,朝里朝外都为此事弄的人心惶惶。

露寒之夜,金殿巍峨。

宫中权重云集,圣上坐在龙椅上,似是一夜老了十岁,鬓边白发横生,抚着额,对下首一众重臣道:“太子自幼纯良孝顺,好学聪敏,幼年时朕曾经于他有些亏欠,但太子毫不怨怼,时至今日,让朕心中更加过意不去,朕对他寄予厚望,却不想他遭此横祸,也是朕平日未曾固太子之威,倒让这些小人觉得有机可乘,此事必须彻查,朕要交还太子一个公道,向太子进献此药的平阳太守,行绞刑,诛三族。”

话毕,长叹一声,“朕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有两件事要交待诸卿。”

众臣忙垂目行礼道:“圣上吩咐,臣等鞠躬尽粹,死而后已。”

圣上摆摆手,有些疲累道:“一则,太子之病倘若有惊无险,储君之位不可变动,诸卿要好生辅佐他,切不可以病相胁,勾结其他皇子,令子民认为太子无力承担国本。”

众臣道:“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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