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一众看笑话的家伙,以及兴师问罪的林家人。

门里,郑家的管家焦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

片刻后,大门打开,终于放人进去。

翡玉沉了沉气,理理衣衫,道:“把那位佟姑娘请进去,别叫她在外头哭喊了,丢的可是你们郑家的人。”

管家忙应是,林老太太下了马车,翡玉去扶她,紧跟着,林员外夫妇和林真玉下来,一个好脸的都没有,横眉立眼的就进去了。

郑家的丫鬟,也上门口去,把跪的爬不起来的佟云香扶进门。

林家一行人走至郑家堂厅,正要发作,却见郑昑跪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

林老太太冷笑一声,走上前去,“你们郑家好大的排场,公子何时在外边娶了人竟都不知道?还是早知道了却故意瞒着我们家?是当我们林家都是死人软骨头不成?今儿要没个说法,叫我孙女无辜受人家笑话,遭这等委屈,我可不饶你们!”

郑老太太慌忙道:“这是哪里话,绝没有的事,我们,我们也是才知晓这事,唉,这混账东西,放着好好的正经小姐不心疼,偏在外头招那些狐媚子,今日便是你们不说,我也断饶不了他!”

一边说着,一边请上座,又忙唤人端茶倒水。

林老太太只把手一挥,“不必与我讲这些客套话,我就问你们家,是如何打算的?”

郑家也是本分人家,素来规矩的很,如今晓得自家子孙丢这样大的丑,郑老太太脸上早已经挂不住了,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话说尽,“老姐姐,我自是知道我们家有错,只是昑儿这孩子年轻气盛,难免有一时冲动犯过错的时候,看在我们两家从前的情分上,便饶他一回吧,有道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百年修来的好姻缘,没道理为一个婢子就毁了,昑儿这孩子,我同他爹娘好好教训他,那女子,也由我们家去料理,断不会让你们操半分心,将来阿元嫁过来,我老太太给你们立下誓言,昑儿十年不纳妾。”

这话一出,林员外和林太太都有几分动摇了,这已然是十二分的诚心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账,郑昑这孩子虽然莽撞了些,但人总归是好的,况且郑家如此看重翡玉,将来必不会亏待她。

即便今日退婚,将来换一户人家,也未必有这个好。

反正,有今日之事,郑家欠林家的,郑昑往后都欠翡玉的,敢不对她好?

夫妻俩互相看一眼,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口,方显得大气一些。

不料老太太又问了,“那女子,你们打算如何料理?”

若他们要伤人性命,可见这家恶毒,那她是断断不会同意这门亲的。

一旁的郑太太已被儿子办的蠢事臊得抬不起头了,此刻仍撑着底气道:“这女子荒唐,郑家不可容她,便去官府解了纳妾文书,休了她,给她一笔银子,送的远远的,以后再不见面。”

老太太没说话,这虽是料理了,可到底不解气。

不过,郑家人也算善良实诚。

就在此时,那郑大人突然上前踹了郑昑一脚,厉声道:“逆子,还不给你岳家道歉!”

郑昑跪在地上,朝着林家长辈磕了一个头,“是晚辈荒唐,晚辈知错了,晚辈日后,必以此警醒,规诫己身,再不辜负翡玉和林家。”

林真玉扯扯翡玉的衣角,翡玉却别开了脸。

林老太太叹口气,道:“也罢,你们家倒也诚心……”

话未说完,那佟云香从耳房闯出,飞奔而来,边跑边哭道:“郑郎,郑郎,妾身寻得你好苦哇,从前的情谊你都然忘了吗?如今是只见新人笑,就不闻旧人哭了吗?”

天,林真玉险些眼一翻倒了下去。

火上浇油,乱上加乱。

他担心的看了一眼翡玉,抓着翡玉的手,小声道:“你不要怕,站在我身后。”

翡玉只望着屋顶叹气,九岁的弟弟啊,都比那些个男人靠谱。

什么读书人,不过巧言令色,故作清高罢了,没得污秽了读书人这三个字儿!

于是两人在下头讲起小话来,“我会怕?该是他们怕我才对!”

佟云香跑过来,直直就扑在了郑昑怀里,“郑郎,你一去数月,连封书信都没有,你是不是要另立家室,再不要我了?”

林老太太恼的浑身发抖,“好好好,这就是你们郑家早娶回来的好媳妇,既有媳妇了,还要我孙女做什么?”

郑老太太已然气疯,再顾不得什么体面,上去就是一个大巴掌,“娼妇!你胆敢勾引我孙子!”

佟云香被打得歪在一边,郑昑扶着她,心疼叫道:“云香!”

转头朝郑老太太道:“祖母,孙儿有错,此事皆因我而起,你要打要罚,只管冲我来,何必与一个弱女子过不去?我这几年在京城,一直是云香陪伴在侧,洗衣烧饭,伺候笔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我对不住她!”

好个风流种!翡玉不由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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