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仲夏时节,圣驾从太和门启程南巡,群臣伴驾,途经扬州,黄州,安阳,运河等地。

八月上旬,至苏州,大庆三日,迎圣驾。

此次南巡,声势浩大,因随行人马太多,除圣上和众嫔妃居于苏州温泉山庄外,另征用许多当地官宦富商之宅院,以供大臣暂住。

城里城外,热闹的紧,又恰逢苏州的花灯节和中秋节,因此更是四处张灯结彩,喜气连天。

郑家提出,借圣驾南巡之喜,中秋过后,两家便换过庚帖,定下姻亲。

这日翡玉带着林真玉上街,买了彩纸和蜡烛准备回来扎花灯留着过节使,回来路上,就堵在了官道上。

林家的马车和另一辆马车对向而停,都不得走,翡玉掀开帘子,伸头去望。

对面是辆十分阔气的马车,漆金立檐,锦绒遮盖,两侧站着黑衣府卫和两队官兵。

近来苏州来了不少大人物,人来人往的,即便遇不上圣驾,也没准是个公爷侯爷,朝廷重臣什么的,一般遇上这样的车马,都是退避三舍。

翡玉只看了一眼,便道:“靠边,让他们先走。”

林真玉不满,“为什么呀?是我们先过来的。”

林家的马车让开,两辆马车擦身而过。

豆苗有些好奇,这又是哪位京城大户?

就探头瞄了一眼,结果她眼尖,一眼就瞄到打头骑马那个人,是从前回京路上认识的小哥,秦安。

豆苗立时便喊:“秦大哥,秦大哥!”

转头对翡玉笑道,“姑娘,太巧了,竟是咱们认识的人,您还记得吗?那时候从京城回来,给咱们领过路的,要不是他们,咱们可回不来了!”

翡玉一愣,也跟着去看,正巧秦安被豆苗喊声吸引过来。

一眼望去,秦安就惊了。

真是巧了,这不是之前二爷从京城送走的那个姑娘吗?

于是他勒马停下,朝马车里说了些话。

队列停在路边,马车里的人听完后,掀开帘子出来了。

翡玉也钻出马车,惊喜的笑道:“穆大人,真是您啊?刚才还以为我眼睛花了呢!”

穆东亭微微一笑,“当真是许久未见,难为你还能记得我。”

翡玉笑道:“两年前一别,我当是从此就天涯海角了,没想到还能有再见面的时候,大人,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穆东亭说了一句有佛性的话,“缘分使然。”

细碎的日光洒下来,流照其间,天高云淡,风暖意融。

久别重逢,当有无数美好。

其实他早该来的,两年前就该来了。

谁知被太子一道急诏召回京城,随后便被派去了羌黎。

□□的最西边,接壤西域的一座城池。

贫瘠,蛮夷,毗邻鞑靼,瓦剌,常年动乱。

这是太子,为他择选的前程。

从羌黎回来,他便被提拔为节度使,后留京,任大理寺少卿。

翡玉问他,“穆大人,您怎么来苏州了?”

穆东亭回,“圣上体恤江南民情,为臣者,自然伴驾而行。”

翡玉恍然道:“对,这样大的事,这样大的阵仗,险些忘了。”

林真玉扒在窗口,探出脑袋看,一脸好奇。

只是他一看到那男人盯着自己姐姐看的眼神,立刻心生不满,随即喊道:“姐,快回来吧,咱们还要上姐夫家里去呢,光天化日的,你怎么跟别的男人面对面说话呢?”

他把姐夫两个字喊得格外重,语气多有不满。

歪着头一想,反正也要和郑家订亲了,喊姐夫也应当。

翡玉突然尴尬起来,这个臭小子……喊什么喊?

她只是遇见旧识,心情一时激动,问个好而已。

说的她很不规矩一样。

她气急,一时不敢抬头。

头顶传来冷飕飕的声音,“姐夫?”

不知怎么的,她陡然紧张起来,解释道:“额,尚未订亲的,未婚夫。”

应该算吧?

话说完,她就觉得周边气息都凉了。

自己,仿佛也跟着凉了。

恍恍惚惚,又听见穆东亭问,“是你属意的吗?”

她说:“算是吧,是个读书人,文静的很。”

马车里,林真玉看着外面的场景,回头对豆苗说:“那个人,他生气了!”

豆苗说:“没有吧,穆大人可是姑娘的恩人呢,多有缘分才能在苏州再见啊?”

林真玉断言,“绝对。”

男人看男人,可比女人看男人要准多了!

即便他只是个九岁的男人。

过了一会,翡玉回来,上了马车,抬手就在林真玉的后脑勺给了个大巴掌,“你叫什么叫?弄得我多丢人!”

林真玉被打的嗷一声,“你又打我!我就是让你给打笨的,还成天怪我念书不好!”

揉揉脑袋坐下来,摆出个大人脸,语重心长的说:“姐,你相信我,那个男人,我觉得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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