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门不远,有一条连绵的巍峨山脉,地势绝佳,隔绝城郭水迹,避灾挡煞,有镇守天门之势,因此唤作天门山。

这山坐落天子脚下,气势磅礴,但两侧十分陡峭险峻,常有落石滑坡之象,多年来只有一条官道进出往来。

翡玉他们便是从这条路出京门的,这路十分不好走,车夫坐在前头拉缰绳,马车轧过去,吱呀吱呀响。

半道上,又开始下雨了,路一滑,天又阴,更不好走了。

翡玉和豆苗豆蔻在马车里,抱着兔子说话,“瞧瞧,这俩兔子想往外蹦呢,是不是不习惯了?”

豆苗揪它们耳朵,脸上装狠,一本正经的对兔子说:“忍着点吧,跟我们回苏州享福去,可比陈家强多了!

豆蔻撇嘴笑,“说的对,到我们林家去,那就是神仙般快活的日子!也不知道这俩兔子是公是母,要是公的就配上媳妇,要是母的就配上爷们,凑成两对儿,一块逍遥,再下几窝小豆苗!”

豆苗还说呢,“不对不对,万一它俩一公一母,那你不是把人家夫妻俩拆散了吗?”

过了会,不对劲,再细想想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掐豆蔻,“好哇,你说我是小兔崽子!”

豆蔻一边笑一边朝翡玉求援,“姑娘救我!这丫头发癫了要来打我!”

翡玉笑她,“谁叫你没事要去讨打?”

里边正闹着,突然马车哐当一声巨响,随即不稳歪向一边,片刻后,车轮又砸回地面。

外面有雨声,哭声,叫声,车马翻倒的声音,乱糟糟一片。

马车里的姑娘们被重重跌了几下,花颜失色,待扶稳了,豆蔻掀开帘子去问车夫,“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雨越下越大,打在沿蓬上噼啪响。

车夫回过头大声说,“前边山上掉下来大石头,砸到过路的马车上,砸死人了,是血,好吓人呢,小丫头快把头缩回去,别出来,当心吓着你!”

豆蔻闻言,刚要缩回去,窗外剑梢掠过,一捧热血直直洒在糊车窗的青纸上,顺着雨水滑下去,血腥味儿漫到鼻子尖。

翡玉尚未反应过来,车夫瞪着眼睛,脸上仿佛溅到了血滴,满脸惊恐之色,大叫道:“杀人啦,天哪,杀人啦!”

嗓音颤得直打哆嗦,抱着头忙不迭的跳下马车,转眼就窜的不见人影。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雨水渐有倾盆之势,孩子惊恐的哭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刀剑冷器打斗,砍碎东西的声音。

“他,他跑了?”豆蔻也发抖了,“外边跟车的两个小厮都没出声,是跑了还是,死了?”

豆苗带着哭腔问,“姑娘,咱们下去吗?”

豆蔻厉声回她,“下去往哪跑啊?”

豆苗哭着喊,“不然坐在这里等着被杀吗?”

情势危急,早已经来不及想了。

翡玉挪开木座,打开马车后壁的小门,小声道:“快走,我们回京城,只要跑到城防营那里就没事了。”

豆苗豆蔻有了主心骨,七上八下的心瞬间放了下来,不管怎么做,只要跟着姑娘就行。

三个人把行李部丢下,冒着雨,从后面悄悄下了马车。

下去一看,四周已经一片混乱,前方的路被滚落的山石堵住,雨水带下山泥,有辆马车被压在底下,已经散了架,车里仿佛还有人,地上一大滩血迹,渗进泥里,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带着两个丫鬟趴在旁边哭嚎。

这是最大的一块落石,此外还有不少碎石滚落两旁,有人伤了胳膊,有人伤了腿,疼的嗷嗷叫。

还有几个拿着剑的人在掀马车看,像是在找人,看起来很凶,很冲,刚才应是与过路人发生了争执,挥刀砍伤了一人。

那人此刻倒在一旁,失血过多,但应该没死。

前面的路已经不能走了,雨越下越大,会冲更多的石头和山泥下来。

翡玉对豆苗和豆蔻说,“快走吧,我们往回走。”

拔腿之际,冷不丁想起来,“兔子,兔子还在马车上,没有带下来呢!”

豆苗和豆蔻拦住她,连拖带拽的拉她走,急的龇牙咧嘴,“唉呦喂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兔子,自个能齐就不错了!”

天空突然电闪雷鸣,数道惊雷劈下,一瞬间周围亮的晃眼,旋即又阴沉下来。

雨势成帘,三个人淋的像落汤鸡,在大雨里发着抖,翡玉不再考虑,拉着豆苗和豆蔻,朝京门的方向跑回去。

三个姑娘瘦弱的身影穿梭在风雨雷鸣之间,拉着手,不能放下任何一个人。

轰隆。

一声轰鸣巨响之后,山崖斜方的一块石头似乎被雷电击碎,不断坠落下拳头大小的碎石,顶头一块巨石,有两个镇宅狮子头那么大,已经摇摇晃晃,隐约有坠落之势。

周围的人见状急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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