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翡玉将要离京,林秋华急切想要落定她与陈裕之事,这日将翡玉叫了过去,颇为端重的提起这事。
翡玉只听她说一句,“你来京城前,你爹娘曾托付我为你挑寻一门好亲事,其实本不急在一时,谁料你走的匆忙,我心里惦记着这桩事,又怕不好和你爹娘交差,外人也就不提了,府里倒给你看上一个人选,也不知你心里满不满意。”
翡玉听完便觉不好,怎的突然插手到她的婚事上来了,于是笑着敷衍,“爹娘只那么随口说说,姑母不必太上心,再者您应承下这桩事,是情分不是本分,又何须说什么交差这样的话,倒叫侄女脸上过不去了。”
林秋华知她打马虎眼,抿了一口茶,才微微笑道:“姑娘大了,心思也多,我们做长辈的倒不好管了,不过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年纪轻,许多事情未必能想的周,我府里的儿子陈裕,一表人才,品性贵重,与你年纪又相当,我觉得与你十分相配,有心把你许给他,也曾同你爹娘提过此事,不知你自己意下如何?”
翡玉听的心慌意乱,连忙道:“家里其实不大愿意我远嫁,还是离苏州近一些比较好,再说此事一时也不能定夺,还是等我回了苏州问过爹娘再说。”
话是这么说,但等她回了苏州,到了自家地盘上,那就是野马脱了缰,心事都抛,谁也管不了她。
林秋华看她一眼,静静道:“我知你心中有犹豫,不过姑母又岂能害你呢?陈裕人是不错的,又是四房长子,要是他娶了你,我便将他记在名下成为嫡子,日后他必定看重你,如今你在陈家住的也习惯,长安伯府的富贵你也是见识过的,若能结个长久之亲又有什么不好?况且陈家还有我照应着,你要是嫁过来,有我护你,有陈裕敬你,又成了伯府媳妇,是京城贵眷,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
翡玉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道:“家中尚有长辈,此等大事还需商榷。”
林秋华搁下手中的茶盏,似乎胸有成竹,“既这么着,你就回去好好想想。”
难得她好说话,翡玉立刻忙不迭的回去了。
等回了自己住的暖阁里,周身立时松快,什么规矩,什么端庄也然忘了,往床上一倒,就盯着床幔子扣手指。
自小她这张脸蛋啊,又是给她招眼,又是给她惹麻烦。
说起来不怕人笑话,从她十一二岁还没长开的时候,左邻右巷,街头巷尾盯着她的人家就不少,及笄以后就更多。
可惜她从小对着这张脸,日日夜夜的看,看久了也不觉得多好看,这绝对是真心话,偏还不能对外说,不然人家肯定要骂她矫情。
翡玉仰着头躺在床上,无奈的叹声气。
为了躲亲王选妃,她不远万里来到京城。
如今为了躲姑母乱点鸳鸯谱,又得着急忙慌不辞辛苦的赶回苏州。
本来还想多住两日,好跟陈宝儿叙叙姐妹情,不过看如今这情形是不能再耽搁了。
就是不知道她这么匆忙的走,姑母会不会觉得她不识好歹。
再想起陈裕,那位在四书五经里偷藏春宫册的仁兄,笑起来傻憨憨的。
做兄长,做朋友倒是没什么,只是一想到要做夫婿,要跟他过上一辈子,就忍不住浑身别扭。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翡玉揉揉脑袋,翻个身,决定顺其自然,什么也不想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不过翡玉显然低估了林秋华的本事,好歹她当了那么多年管家太太,治一个小丫头的本事还是有的。
待翡玉收拾好行李去向林秋华请辞时,林秋华笑眯眯告诉她,近日有暴雨,出京路上易山滑,非常危险,不便远行,还是等暴雨季节过去后再说。
翡玉原以为林秋华是唬她的,结果没两日,果真京城和直隶开始连日暴雨,滂霈之势仿若天河倾泻,就像从天上直往地下倒,出门都不容易,更别说回苏州了。
林秋华大约是早就知道了,因此翡玉说要走的时候她压根不着急,知道她一时半刻走不掉。
看着连天的大雨,翡玉心凉了一半,还没捂热,府里又谣言四起,许多人议论表姑娘和裕大爷的事。
有说表姑娘要和裕大爷订亲了,有说表姑娘不走了,四太太做主把她许给裕大爷了,直接就留京成亲了,还有的说表姑娘和裕大爷早有了私情,四太太仁善成了他们。
此刻翡玉心里没凉的一半也凉了。
这必是林秋华放出的风声,为了让她嫁给陈裕,当真就这般无所不用其极?
翡玉又是难堪又无措,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塞起来,不去听那些污言秽语,于是终日闭门不出,缩在屋里逗兔子。
两只小兔子倒是被她越养越好了,油光水滑的,只是她这样躲着事,反倒更让外边那些流言蜚语肆虐起来,都认为她是心虚才躲着。
大雨一连下了十几日,总算渐渐缓和了些,只是天气还是阴沉沉的,有时小雨绵绵,有时突然电闪雷鸣下场阵雨。
翡玉估摸着再等个五六日就该放晴了,届时便能启程回苏州,心情也好了不少,陈宝儿见她情绪好转,便寻机拉她出门遛弯透气儿。
屋外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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