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山庄坐落在镜湖的湖中心,远远望去,水秀山清眉远长,千里莺啼绿映红,景美如画,不愧是杏花烟雨的江南。

乌篷船静静划开河水,终于停靠在镜湖山庄的岸边。

周子舒站在船头,将手里的坚果纸袋折叠起来,递给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刘凝雨,足尖轻点,便跃到了岸上,“这里就是江南了……真死在这里,倒也值了。”

“哪里值了,”刘凝雨将纸袋压进腰带下,也跳上岸,“说不定还有更美的地方呢?我们多走走,慢慢选个终老之地。”

周子舒唇角微扬,近乎叹息,“你啊……”

话才刚说出口,站在船尾处误以为两人要坐霸王船的老船夫暴怒了,张口就开骂,“娘了个腿!小鳖孙你们别走你们还没给钱嘞!”

刘凝雨好笑,周子舒也是听得直摇头,伸手去衣怀里准备掏钱袋。

“天杀的痨病鬼!你人模狗样地出来招摇撞骗不是,人家吃霸王餐,你坐霸王船,你去尿泡尿照照你哪有那个霸王的样你!顶大不了就是一个丧家的癞皮狗!!”

老船夫骂得那叫个中气十足气壮山河,刘凝雨听得那叫一个气,从小到大她可没被人这般骂过,立马转身挽袖一插腰,“娘了个腿嘞你那对招子是长着在脸上占位置吧,你哪只狗眼看到我们要坐霸王船了,你莫有看见我们要给你钱了啊!”

“嘿,”头回遇见对手的老船夫倒吸口凉气,“你个小丫头嘴毒得很么,你丫的信不信老子今天砸了你们的骨头熬汤喝!”

“你丫的信不信姑奶奶今天掀了你的王八壳把你熬成王八汤!”

掂量着手里的破钱袋,周子舒听着两人骂得那叫一个痛快淋漓,登时乐了,转身,拿着钱袋的右手对老船夫一伸,扬声道:“你说我们坐霸王船?”

老船夫怒道:“对!说呢就是你个孬孙!”

周子舒故意将钱袋高高抛起来,然后接住,得意笑道:“那我就坐霸王船了!”说完,握住刘凝雨的手臂带着她朝后一飞,只留下老船夫的骂娘声。

掠过满山的桃花,周子舒见此景胜美,干脆带着刘凝雨翩然落进着十里桃花林里。

刘凝雨刚一站稳,一伸手,接住了片落下的桃花花瓣,一时间有些发傻,“这里,真的好美。”她自幼跟在周子舒身边,不是在天窗就是在晋王府,这种十里桃花的盛景从未见过。她忽然间有些了解古人为何说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了,有些景色,只有自己真的身临其境,才能知道它的美。

周子舒同样看着这片桃花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山桃红花满上头,桃花乱落如红雨。

得见此景,三生有幸,即便下一秒就魂归幽冥,也不枉此生了。

周子舒畅快地笑出声,“值了,值了。”他拿起酒葫芦,仰头就要喝,不料这一路来他早就把刘凝雨打的酒喝完了,只剩一滴酒在酒葫芦壶口摇摇欲坠。

忽见那滴酒朝壶身倾斜,周子舒眼神猛地一凛,回身抬手拎住刘凝雨的胳膊往上一托,同时腰身往后一仰,堪堪避开了那把向他飞来的折扇。

慢了几步才发现不对的刘凝雨借着周子舒施在自己胳膊的力度跃上了一棵桃花树上,勉强在树梢上稳住了身形,身形刚一稳她就低头看向不远处。

咦?不远处袭击周子舒的人不正是那个公子哥?

周子舒脚踩流云九宫步,避开了那把折扇的追击,转身,抬手挡住向自己袭来的一招,紧接着又是一招,皆被周子舒一一化解。

刘凝雨眉角一抽,为何那公子招招直往周子舒的脸上去?那不成是打人专打脸?

同对方拆了几招,周子舒也看出此人对自己并无杀意,抽空对站在树上的刘凝雨使了个眼神,然后一掌抵住对方的手掌,借力往后来个倒空翻,同对方拉开距离。不料对方身形一错,紧随而来,周子舒只好再次侧翻避开。对方照葫芦画瓢,同样侧翻追上。

两人衣襟飘飘,就像一白一蓝的两朵花在半空中绽放。竟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咳,前提是别看周子舒现在的那张脸。

收到示意的刘凝雨将自己摘下的那朵桃花放到一簇桃花上,然后坐在树枝上,两只腿在空中晃啊晃的,津津有味地瞧着下方的两人打斗。

看着看着,刘凝雨歪了歪头,这架怎么打得……这般情意绵绵缠缠绵绵?说是打斗,不如说是跳舞。半点杀招都没有,也看不出两人是何门何派,看来两人都故意藏着掖着自己的武功路数。

挡过最后一击,周子舒旋身落地,手搭上腰间,抬眸。

原先在酒楼遇到的公子抬手接住折扇,折扇轻摇,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周子舒,眉眼间点点情意。

周子舒慢慢放下手,冷眼看着来人。

公子将折扇一合,拱手,眉眼含笑,一时间竟然人比花艳,“得罪,莫怪莫怪。”

见周子舒依然盯着他看,公子摇着扇走向周子舒,解释道:“兄台这步法翩翩若仙,小可一见难忘,这才特地前来再见识一番。”

周子舒听着这相当假的话,忍不住冷笑,当场给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公子来了个活学活用,“翩翩若仙?娘了个腿嘞,公子,可有眼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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