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娘,李空人已经带到堂上了,你确定是他逼良为娼?”杨县令沉声问。

“是!是他!是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枉小女子以为他是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秉性纯良,却不料,其人如此无情无义。”徐玉娘跪在地上的身体都不由地直了起来,嘴里吐出的话字字泣血般,带着森然的恨意,手指直直指着李空的鼻子,柔弱的身姿可在面对李空时却变得尤为凌厉。

李空何时见过这般模样的徐玉娘,在他眼里的徐玉娘一直都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任由他打骂也无法反抗的弱女子罢了。

李空愣在远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慌。

这时,上座的杨县令沉声问:“李空,徐玉娘指认你逼良为娼,你可知罪!”

“大人,学生无罪,学生无罪,学生从未逼良为娼,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李空回过神后,眼珠转了转,立刻磕头,“徐玉娘乃是已故姨母之女,于学生更是至亲表妹。半月余前,姨母病逝,病逝前将表妹托付于我学生让我好生照顾。我知道表妹钟情于学生,姨母在世时也有意将表妹托付给学生,可是学生已然心有所属,再加之,学生一心只想考取功名利禄,并未考虑成家之事。

前几日,表妹于我讲,只要我答应娶她,于她婚书,她便愿意委身青楼做那卖艺的清馆,将那卖身的银两用作我上京赶考的盘缠。

学生当时听到表妹这番离经叛道的言论,心生怒意,一时失手打了她,说了她几句重话,便于她不欢而散。

谁知,她却对此事怀恨在心,不惜用自己的清白来污蔑学生,学生实乃冤枉啊!请大人明察!请青天大老爷明朝秋毫,还学生一个清白!”

李空说的话又是另外一个故事。

说得言辞恳切,义正言辞,毫无半份虚假。

“你,含血喷人!你……分明就是你,是你要把我卖去青楼,换银两以供你日后上京赶做盘缠用,你这无耻之徒。”

徐玉娘被李空这一番黑白颠倒的胡话气得脸色涨红,娇躯微颤动,俨然是出离愤怒了!

“表妹,你这儿又是何苦。事已至此,事关个人清白,表哥也无法任由你无端污蔑!难道你不曾对我芳心暗许?表哥对你如何,街坊都看在眼里,如何能由得你在此信口雌黄!”

在场的众人自然是更加倾向于娇弱的徐玉娘。

可是,到底是二人的片面之词。

嘴里说出来的话,有真有假,究竟是谁在说谎,也不能只凭直觉就妄下定论。

此事还得需要证据。

“徐玉娘,你适才说,你的卖身契在颜回阁的鸨母辛春燕的手中,是也不是?”杨县令再次问话。

“回大人的话,正是!”

“好,来人,速速去颜回阁请鸨母辛春燕来公堂问话,同时,去李空家走一趟,带几个街坊回来协助本官审案”

“卑职去寻那颜回阁的鸨母辛春燕。”聂语堂主动请缨。

杨县令视聂语堂为人才,诸如此类请人公堂上走一遭的跑腿的小事儿一般都不会让他去办,而是交给其他捕快。

这时突然见聂语堂主动揽下这等小事儿略微有些疑惑,却也并未多想些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就同意了他的请求,旋即又点了其他两个捕快去李空家附近寻人。

就在三人领命撤退时,坐在杨县令身旁的沈墨骤然起身,衣摆如流云般垂落。

“今日景致不错,本钦差与尔等一道走走。”

说罢,信步而下,步伐优美地走向聂语堂三人。

激淞的紫色衣袍在行走间宛若盛开的花,可谓是步步生花。

聂语堂的身体倏然一紧。

他之所以会主动请缨去颜回阁走一趟就是为了不想一直待在这公堂上,思绪烦乱的他想趁机感受一番屋外的鸟语花香,以此来平复略显烦躁的心。

可谁知,乱他心者的钦差大人竟然也要同行。

—时间,让聂语堂有一种隐秘心思被骤然发现窘迫与尴尬。

莫不是钦差大人适才看到自己冒犯他(身份低微的人未经允许不能直视身份高的人,不然就是冒犯,不尊重),所以才刻意同行,想要敲打敲打自己?

沈墨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在聂语堂心中是这样的形象吧。

“钦差大人,您请便。”杨县令恭敬地说了一句,旋即立刻吩咐道:“聂捕头,你可要好生护着钦差大人的安危!”

沈墨做的决定,杨县令怎么敢有意见,他也没有资格提意见。

他可是听说,以往的钦差大人手中可是有尚方宝剑的,可先斩后奏,地位如同皇帝陛下亲临,谁敢违背他的意思。

况且,他只是想要一同去请有助于案情侦破的人证而已。

“如此,就有劳聂捕头了。”面色波澜不惊,毫无起伏,音色也是一贯的冷。

客气且疏离,却没有半分身居高位的桀鹫与颐指气使。

“这是卑职该做的。”聂语堂按捺住心中的异样,不敢让自己再看眼前这位钦差大人的脸,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句后,继续道:“请钦差大人随卑职一同前往。”

聂语堂自幼生活在南余镇,对镇上的大街小巷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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