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泊好像突然从孟肴的世界里消失了。整整一周过去,他都没有找过孟肴索要三千块钱。孟肴以为刘泊反悔了,越想越沉不住气,鼓起勇气去找他。

“啊?他没跟你说吗?”刘泊在厕所里抽烟,慢悠悠地吸上一口,满脸惬意。

孟肴突然觉得他哪里好像不一样了。

“那钱晏哥给我了。不仅给我了,他还给我介绍了门道,以后我有的是钱花,”他指尖夹着烟,赶苍蝇似得对着孟肴挥了挥,“出去出去,以后别在我面前晃悠,有多远滚多远。”

孟肴没有动。

他们俩纠缠了一两年,彼此的性格心知肚明。刘泊吝啬又爱占小便宜,不可能会大发慈悲地放过孟肴。很可能是晏斯茶和他做了什么约定——他叫他晏哥,连称呼都变了。孟肴心底很不希望晏斯茶和这种渣滓有什么来往。

“什么门道?”

孟肴想着刘泊就是一条吸血虫,一次肯定不会满足,晏斯茶总不会就这样被他敲诈勒索一辈子吧?

“你管我什么门道!”刘泊横着脖子对孟肴吼了一声,孟肴却挺着脊背毫不退缩,甚至往前踏了一步,“什么门道?”

刘泊低声骂了句娘,“你别以为我现在不敢揍你!”他嘴上这样说着,身子却往后退了一步,跟孟肴拉开安的距离,“借钱的门道,要还的,”他含含糊糊地迅速说完,又昂起下巴趾高气昂地嚷,“这样行了吧,滚滚滚——”

“什么借钱?你威胁他了?”孟肴却更紧张了,他推着刘泊的肩膀撞到墙上,像一只蛮横的小牛,“有什么你冲我来,钱我可以给你!”

“妈的......”刘泊被孟肴这一推,手里的烟都掉到了地上,他心疼地扫了一眼地面,又面容扭曲地瞪向孟肴,“想什么呢?”他一把推开孟肴,蹲到地上捡起粘湿的烟,丢进一旁的便器里。

“......他给我介绍了搞贷款的朋友,有他这层关系在,我第一次就能拿五位数,往后额度还能涨。”刘泊背对着孟肴,声音几乎被冲水声盖住。

“是高利贷吗?”孟肴脸色一下子变了,倒不是担忧刘泊,而是惊讶晏斯茶怎么会认识借高利贷的人。

“什么高利贷不高利贷的,这利息低得很,”刘泊回身故作姿势地剜了孟肴一样,“说了你也不懂。看见我这身行头没有,靓吧。”他抬了抬脚上的鞋,又扯了扯身上的潮服。

孟肴终于反应过来哪儿不一样了。虽然刘泊平日就不穿校服,但穿得也是些花里胡哨的旧衣服,而今天的刘泊不知道是因为衣服还是心态变了,气质的确与以往不同。

刘泊见孟肴傻愣愣的,便哧了一声想离开,“垃圾,不识货。”他和孟肴擦肩而过,还故意撞了一下孟肴的肩膀。

“等等,那我这事儿......你、你也给他说了吗?”

“啥?”刘泊不耐烦地侧回半边身子,“他又没问我,干嘛告诉他?”

“他什么都没问就直接给你钱了?”孟肴心里突然泛起一股违和感,晏斯茶不是这种囫囵做事的人。

刘泊的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到孟肴的胯间,讥削一笑,“欺负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再说他要是嫌弃你了,不愿意再帮你出头,我还找谁要钱去?”

孟肴魂不守舍地上了一节课,下课铃一响就往A班跑。

晏斯茶走到教室门口,浅灰色的眸子像云雾里透出的月光,“终于愿意来班上找我了?”

“斯茶,”孟肴却笑不出来,“跟我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他们一起走到了实验楼安静的拐角。

“你给刘泊钱了吗?”孟肴开门见山地问。

“是啊,三千块而已。”

“而已?”孟肴一下子觉得很委屈,“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好好,”晏斯茶竟一点也不生气,还笑着把孟肴手牵起来,声音像棉花似的又轻又软,“我用得是自己的奖学金啦......肴肴,别提他了好不好,你看见了吗,我考了第一名......”

孟肴却把手挣开了,“斯茶,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怎么了?”晏斯茶的笑意瞬间褪尽了。孟肴好不容易来班上找他,一来却是要吵架的架势。

“你做事怎么不同我商量?”孟肴低着头,那种卑微又悲哀的感觉就像藤蔓一样从脚底缠绕上来,让他无法动弹,“我说过,我能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你去哪儿拿钱给他?”

这话狠狠刺痛了孟肴。是啊,晏斯茶嘴上从未提起,但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

那藤蔓越来越往上,缠住了孟肴的四肢,盖过了他的胸口,使他像溺水般喘不过气,他的眼泪在眼眶周围打转,偏偏不落下来,像一颗倔强而又脆弱的心。

他抬起头望着晏斯茶,那眼底含泪却又嘴角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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