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成了惊慌:“少主,您哭什么……”

玉衡君目不能视,他并未从耳边听得哭声。

红菱:“你如此大人,竟同个年岁未过了百,话都不会多说几句的娃娃计较!”

玉衡君微愣,年岁还不足百?

那……这殷冥的儿子,可当真不简单。

玉衡仙君还愣着,手上忽的多了一个盒子,入手沉甸甸的方正。

红菱又叫嚷起来了:“少主,你疯了!竟敢偷你父王的麒麟帝玺印!帝君若是知道……!”

玉衡君手上物件一下子就烫手起来,他忙的扔在一旁,魔界帝王印就如此玩笑般在柴火堆里打了两个滚。

红菱还在叫唤,可玉衡君却没听她说什么了,他终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又细又弱,听不大出委屈,却有几分不知所措。

玉衡君忽的叹息。

才这么不丁点大个孩子,喜欢就要得到,惹人生气了就用最好的东西讨好。其实,都是种极简单的心思。

玉衡君终还是把手伸过去让他攥了:“以后,若是人不愿,便不要勉强,记住了么?”

玉衡君瞧不见,也不知那孩子是不是听懂,直到耳边带着鼻音乖巧一句“嗯”,才笑着摸他的头。

红菱吸了口气,这人的话和帝君日常教的,天差地别。

玉衡君被那小童子拽着出去转了一遭,他开始还怕遇着殷冥,还是红菱说帝君有事出了殿,怕是晚上都不会回来。

玉衡君松了口气,配他走着,也在脑中稍记了些路。

红菱中途走了一趟,大概是要赶忙把那玺印放回去,可单独叫他俩在一起又不放心,也不知找了谁在旁看护,倒是安静。

玉衡君寻了个机会偷偷问他:“你是从哪钻出去的?”

怕他听不懂,还加了个钻出去的动作。

那娃娃抓着玉衡君的手就往一处走,玉衡君念着左右步数,仔细记下了。

等停下时,玉衡君面前是那么堵墙,玉衡君盲杖上下碰碰,约摸两个成人高。

孩子是绝不可能翻墙过去的,那就是大约有什么洞了。只是魔殿丢了少主这事如此之大,有洞也定早就堵死了。

不出一会儿,红菱就回来了,说是天色不早,已是酉正三刻,少主要早些休息,不能带着他个瞎子乱逛了,

玉衡君被关回柴房路上,红菱忽的停了步子,在他左右闻了闻:“你身上……好像有股子味道。”

玉衡君抬手轻嗅:“味道?”

“花香。”红菱道,“也许……是在后花园沾到了。”

等到了柴房,玉衡君被关进去,听得红菱在外头锁门,道:“红菱姑娘,这夏天气闷,你把门锁上可以,但开个窗吧。”

“这……”

玉衡君恳切道:“我一个痨病瞎子,还能如何。再说,若我有其他意图,方才那魔界帝王印就在我手上,我都扔了,魔界少主在我旁边,我也没害,我还能图些什么?”

红菱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再说这柴房窗有二,朝阳这扇是当个透光窗,起的高,约摸到人胸口,约摸量这瞎子也爬不出去。

红菱帮他把这窗打开,只闻得方才那花香更重了些,激的她打了个喷嚏,闻得人混沌痴迷。

那边有人叫红菱伺候少主用膳,这才匆匆走了。

玉衡君在柴房中静心坐了两个时辰,听得外头更打到三,这才摸到窗边,不费什么力气便翻了出去。他原在仙藤林,多高的树都爬过,攀个窗而已,实在小菜一碟。

玉衡君竖着耳朵,仔细听附近有无来人,一路连躲带藏,人终是到了那扇墙。

玉衡君蹲下摸索,果然摸到新砌的痕迹。虽说他已不能像那孩童直接钻出去,但却知翻了这墙,便是殿外。

玉衡君正琢磨翻墙出去,东摸西找了几块石头往墙下摞,热出一身燥汗。

玉衡君约摸觉得高度可以,刚要踩上去一试,耳后忽的传来阵兽类低吼。

那吼声分外激躁,带着浓重的喘息,朝他过来的脚步声,震得玉衡君心脏狂跳。

玉衡君初以为自己是惊动了护殿犬兽。

直到被按在地上,胸口被兽掌踩住,挣扎中摸到了麟角,这才惊怖欲绝的发现……

这是只被逼现行的,是只……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