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袅这个建筑世家,说起来有点牵强。

刘家的确是世代都在从事营造行业不假。

但从祖上至今,一直都是技艺平平,毫无建树。

所做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一些普普通通,中规中矩,世人普遍应用的建筑样式。

连一部独立设计的作品都没有。

不过,刘家有个远方表叔,曾经供职于将作监。

借着这份关系,刘家几个年轻的后辈得以进去将作监,给这位表叔打个下手。

从此之后,刘家逢人便说他们是建筑世家……

不过因为这份名头,确实也有不少小富之家寻他们设计建宅。

毕竟,刘家借着那位表叔的关系,拿到了不少京中富贵人家喜欢的建筑样式,唬唬乡邻还是可以的。

近来到了刘袅这一辈,确实也学了一些东西,至少能言之有物了。

可惜,仅仅止于皮毛,便开始不愿深造,专注于维持自己建筑世家的人设。

尤其这个刘袅,惯是个争强好胜之辈。

他这挑衅的话一出,不仅是黄教谕他们脸色不好看,冯铸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敢公然挑衅黄教谕,那也真的是因为有了几分把握。

今年他们安河府是准备了底牌。

内定的几名参赛学子,明着是今年招进来的新生,实际上却是他们府学几位老师,私下里教导了三年,专为这次会学大比准备的。

刘袅不过就是个幌子,利用来使对手降低警惕的。

毕竟,乡邻不清楚刘家就是个空壳子建筑世家,没有一点实在的料,那些个各方面的真大佬还能不清楚?

可现在,刘袅的话,也算变相的代替安河府学,向秦亭镇县学宣战了。

若是对方不接茬那还好。

要是接了……那还真有点骑虎难下了。

尤其要是输了,那就更丢人了。

可让他在这个时候把底牌拿出来,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现在也只能期盼着秦亭镇学子认怂,不搭茬这件事。

黄教谕还真就不想搭茬。

万一输了,不利于人心稳定啊!

本来就已经没了两个名额,要是剩下的还士气不振,还不如真的就退赛好了。

省的到时候丢人现眼。

可黄教谕想的是猥琐发育,架不住秦亭镇几个学子年轻气盛啊!

人家都已经把鼻涕甩你脸上了,你还不一巴掌打回去?等着往嘴里抹呢?

当即有一个年轻的学子就出声反驳道:“比就比!谁怕谁啊!”

旁边一个学子紧跟着附和道:“就是!指不定谁输呢!”说着,他还回身指了指身后的秦楼:“这座新建的酒楼就是最好的证明!咱们秦亭镇必胜!”

“对,必胜!”

而安河府学的学子,也丝毫不示弱,反驳道:“这酒楼设计的是好,但可未必就是你们秦亭镇人设计出来的,说不得这制图师就是来自我们安河府呢。”

秦娆:……

我觉得我的酒楼很无辜。

它不想以这种方式出名。

一下子,双方的矛盾就被挑起来了。

黄教谕感到头秃,暗骂这些臭小子年轻气盛,一点也不知道猥琐发育的重要性!

冯铸感到秃头,暗骂刘袅就会惹麻烦!明明出来之前交代过他们不要浪!

却忘了……一开始引战的就是他自己。

不过到底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秦娆作为秦亭镇一霸,不说什么也不好,所以她喊了黄教谕一声,试探着问:“要瓜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