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那一树桃花早已落尽,满树碧绿的叶子如同玉琢,我跟在张蒿身后学着宦者的样子弓着身子快步地向前走去,当我学着他们的样子这么低着头走步的时侯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生命本就和他们一样渺小脆弱,不堪一击。

我要学着他们的态度,学着他们的步伐,小心翼翼谨言慎行,这样才能在这个宫里平安地存活下去,这样才能保护这个世上我在乎的人不受伤害。牢里的那个人,你一定要小心惜命,等着我去救你,一定要撑住,撑住……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有起床,就听到宫里的人来报说柳贵人昨夜腹痛不止,连哭带喊了一夜,我略整一整妆容就到了柳氏的寓所。

一进院子就听到柳氏在大声号啕,钟太医守在门口满脸大汗一见我就苦着脸说:“柳贵人此番这是怎么了?小人也诊不出她的脉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就是听到她这么不停地喊痛。”

“从几时开始的?”我问。

“昨夜三更时分就开始了,初时只说是腹部堕痛,到了今天早是却是越来越厉害了。”侍儿在一旁答道。

我整了整头发进了寝殿,只见柳贵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张着嘴大声哀号。

我小心地坐到她的榻上,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

柳氏看我进来,想要坐起来施礼,我将手一抬制止了她,随便向窗外一看。

柳氏会意,重新躺在榻上大声号啕起来。

“苍天,痛……痛死了……痛……”柳氏的嗓子都有些哑了,可还是张着大嘴拼命在喊。

我将一杯水托着递给她,小声说:“嘘,先喝口水再接着喊。”

柳氏住了口,坐起来接过我手里的水,小声问道:“夫人,我就这样子喊就可以吗?”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辛苦你,嗓子都喊哑了,先歇一会儿吧。”

“奴婢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力。”她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抹了一把嘴角直喘粗气。

我看着她略微浮肿的脸有点感动又有点不忍,小声问道:“这几天身子还好吗?”

“好着呢。”她看着我就笑了,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小家伙踢得可有劲了。”

我笑着看向她的肚子,那个硕大滚圆的地方正在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我不自觉地把手伸到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抚了一下。

“啊哟,他在动!”我一声惊喜。

“是啊。”柳氏也笑了“踢得可有劲呢。”

“来,让我再摸摸。”我一边说一边又把手往上移了一下,小家伙又踢了一脚,我差点笑出声来,柳氏也笑了,两个女人被这个小小的生命体惊喜着。

这么多天了,我还是第一次笑出来。

“是个好孩子,真有劲,就象他爹。”我笑着说。

柳氏红了脸,怯怯地看着我不敢再接话。在她的意识里,孩子的父亲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别说提了,连想都不敢想的。

“躺下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躺在身后的软枕上说话。

看着她那张蜡黄的脸,我突然有点心痛,任何一个母亲都是伟大的,无论身份高低。

“夫人……”柳氏突然怯生生地开了口。

“嗯?”我看向她。

柳氏看着我满脸真诚“奴婢,想让您给这个孩子当娘。”

“什么?”我皱了眉头。

“夫人别误会。”柳氏一急,又赶快坐直了身子,硕大的肚皮顶得她身子一歪“奴婢是真心希望您给给他当娘,这样在这个宫里,就没有人敢来轻视他了。”

柳氏的眼睛里闪烁着恳切的光芒,就连脸颊都红了起来。

我明白她的意思,却不能轻易地答应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侯,你安心养胎吧。”

柳氏踌躇着躺下身子,看着我的脸还想说话,却终究没有开口,只尴尬地舔了舔嘴唇“夫人,我还得接着喊痛吗?”

我笑了笑还没有答话,突然听得门外张蒿大声传唤道:“郑妃娘娘到。”

不等我开口吩咐,柳氏立马张开嘴大声喊道:“痛……苍天啊,痛死奴家啊……”

一边喊还一边配合着身子开始在榻上扭动。

我暗道几天不见,这个丫头倒是机灵了不少,一抬头却见郑妃娘娘已经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

我赶快起身施礼。郑妃娘娘根本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走到榻前看着柳氏满目关切地问道:“妹妹,你这可是怎么了?”

柳氏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努了把力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挺起身子,只用牙咬了嘴唇低声呜咽道:“痛,奴婢,快要痛死了……”

郑妃娘娘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自语道:“平白无故的,这可又是怎么了?”

“许是前阵子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吧。”我在她身后淡淡地说了一句。

郑妃娘娘冷着脸回头瞥了我一眼,又下意识地看向汲儿。

汲儿白着脸不敢吭声。

郑妃娘娘叹了口气,又转身向我问道:“可让太医看过了吗?”

“钟太医一早就来看了,说这脉象没有任何异常,就是柳妹妹一直在喊痛,还出汗,他也看不出是什么病来。”我答道。

“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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