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愤然起身开门,濯缨堂前站满了镇抚司的人,个个腰佩长刀,如临大敌地看着立于门后的他。

&ep;&ep;“又见面了,陈缇帅。”

&ep;&ep;沈照渡没有走出内堂,身上还是那身绯红的蟒服,在火把的映衬下英姿凛然,睥睨的目光不怒自威。

&ep;&ep;有皇命在身,陈缇帅也不怕得罪他,拱手行礼:“不知都督是否找到陛下想要的东西。”

&ep;&ep;他笑:“如果我说没有,你们要如何?”

&ep;&ep;见陈缇帅脸色比这夜幕还要黑几分,沈照渡顽劣地踢了踢脚边的火盆:“东西就在这里。”

&ep;&ep;陈缇帅抻着脖子看门槛内,看到火盆内两个白玉做的卷轴被火炭灼烧着,勃然大怒:“你是不是疯了,那是圣旨,烧毁圣旨的罪你担得起吗!”

&ep;&ep;沈照渡双手举到身前,漫不经心地催促:“别废话了,要押我去皇宫还是诏狱?”

&ep;&ep;他在朝中的地位无人能取代,萧鸾不会在此时要他的命。大不了就在昭狱待上几天,挨个几十廷杖,出来了他还是位高权重的沈都督,昭武侯。

&ep;&ep;陈缇帅愤恨咬牙:“带走!”

&ep;&ep;临走前,已经跨出内堂的他回头,沈霓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一张帷幔后看着他。

&ep;&ep;“为什么不和我说原因?”

&ep;&ep;如果知道是萧鸾在打圣旨的主意,不用沈照渡动手,她也会把圣旨烧毁。

&ep;&ep;他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偏激的方法对待她?

&ep;&ep;不知是不是错觉,现在的沈照渡身上多了一分平和,温柔得像是在劝慰不安的她:“等我回来,我再告诉你。”

&ep;&ep;说完,他走下石阶,在镇抚司的包围下从容走进溶溶夜色。

&ep;&ep;沈霓追上去,停在门后,黑夜已经将他吞噬得一干二净。

&ep;&ep;她真的能等到答案吗?

&ep;&ep;--------------------

&ep;&ep;第28章二十八

&ep;&ep;下了诏狱的人,只有极少数能活着走出来。

&ep;&ep;这里没有律例可言,一切刑罚依从皇帝的想法,严刑酷刑在这里只不过是家常便饭。

&ep;&ep;“都督,请吧。”

&ep;&ep;沈照渡走进阴暗潮湿的地下牢狱,每一面墙上都挂着恐怖的刑具,地上流淌的仿佛不是水,而是温热的血。

&ep;&ep;“要打几杖?”

&ep;&ep;负责用刑的狱卒忐忑道:“陛下说了,先打三十。如果都督不肯认错,再打三十。”

&ep;&ep;沈照渡解开蟒服扔到一旁,俯身趴在长板凳上:“来吧,直接打我六十。”

&ep;&ep;狱卒大惊:“都督,这、这怎么……”

&ep;&ep;正一品的武官,蟒服与侯爵加身,而且皇帝不是真的想要沈照渡的命,狱卒怎么敢打六十大杖?

&ep;&ep;“你打不打?”沈照渡等得不耐烦,“你不打,就换我打你。”

&ep;&ep;让他认哪门子的错?

&ep;&ep;他不认为烧掉圣旨是错的,还认为自己烧迟了,就应该在长生观的那晚把道观也一起烧了。

&ep;&ep;沈霓没有说她的“伙伴”是谁,但她曾许诺过他,要带京城最好的糕点给他吃。

&ep;&ep;她不知道他是谁,但还记得承诺,那就够了。

&ep;&ep;闷棍重重打在他后腰上,又快又狠。或许是心境开阔,这六十下能断骨开肉的痛被他生生扛了下来。

&ep;&ep;他感觉到血往外流,皮开肉绽的后背仿佛被刺进成千上万根长针,扎得他头晕目眩,连起来的力气也被抽得一干二净,干涸龟裂。

&ep;&ep;狱卒将他带到整个昭狱最为整洁的囚室,还贴心地在石床上铺一层厚厚的干草和棉絮。

&ep;&ep;由奢入俭难,沈照渡枕着这些扎人的草,苍白的脸不禁皱起:“打完了还不放我走吗?”

&ep;&ep;“都督。”他讨好地蹲在沈照渡旁边,为难道,“陛下没有发话,就委屈都督在这里待几天了。不过陛下还是心疼都督的,还遣太医送来上好的金疮药,小的立刻给都督上药。”

&ep;&ep;“滚。”他眯起眼睛低吼威胁,“全部滚出去,我是你们这些脏手能碰的吗?”

&ep;&ep;伤口好了,他回侯府还能得到沈霓的悉心照料吗?

&ep;&ep;虽然沈照渡经常不着家,但怎么说他也是侯府的主心骨,他这一走,侯府上下都笼罩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焦躁。

&ep;&ep;昭狱禁卫森严,那里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酷刑种类骇人听闻。

&ep;&ep;沈照渡真的能活着走出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