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州毗邻京畿,赵州卫所直隶左都督府,由沈照渡统领。

&ep;&ep;“放肆!”沈霓奋力挣扎,想挣开手上的束缚将眼前这只笑面虎狠狠撕碎,“你若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ep;&ep;“娘娘又误解我了,我能对老丈人动粗么?”

&ep;&ep;不知是羞还是气的,沈霓那张白嫩的涨红一片,鬓角有细汗渗出,灿若桃花。

&ep;&ep;“沈照渡,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ep;&ep;所有荒唐的侵犯霎时停滞,沈霓见状立马反击,一脚踢开他的钳制:“满嘴自诩痴情的诳语,一边又折辱我逼迫我,还三番四次用旁人的性命威胁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任你摆布你才满意!”

&ep;&ep;痛斥入木三分,沈照渡有片刻的怔愣,但想到道观里他挨的那巴掌,又硬起心肠。

&ep;&ep;“不瞒你说,陛下正谋划着夺回你大伯成国公的兵权。虽然你们两房早已分家,但始终在三族之内,出了事你们逃得掉?”

&ep;&ep;一朝天子一朝臣,萧翎能容忍拥兵自重的成国公,不代表心狠手辣、一心集权的萧鸾可以。

&ep;&ep;沈霓当然知晓个中利害,而且她还知道,萧鸾与堂姐有过婚约,可堂姐更向往母仪天下的生活,便狠心斩断桃花入了宫。

&ep;&ep;如今萧鸾登基为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堂姐,放过沈氏一族。

&ep;&ep;见沈霓脸上再无楚楚可怜之意,沈照渡便知道她把话听进去了。

&ep;&ep;他松开手放她自由,循循善诱:“微臣不才,但有幸能在陛下面前说几句话,保沈指挥使不受牵连还是绰绰有余的。”

&ep;&ep;一直高举的手已有麻痹感,沈霓想到小时候跑去卫所找爹爹撒娇的日子,鼻子酸得发疼。

&ep;&ep;她不孝,入宫多年也没给爹爹带去什么荣耀,如今难道还要袖手旁观全家锒铛入狱吗?

&ep;&ep;窗外飞过鸟雀,几声清脆啼叫打破暖阁里的死寂。

&ep;&ep;沈霓缓缓抬头,对面的男人自在而坐,右腿支起,左腿盘在身前,像极了寺庙中的游戏坐像。

&ep;&ep;可惜眼中没有半分菩萨佛陀的慈悲,全是掠夺。

&ep;&ep;她试探着看了沈照渡一眼,撇开:“我只怕都督又反口复舌,索取无度。”

&ep;&ep;胜负已分,沈照渡从容道:“可就算这样,娘娘也只能顺着我来。”

&ep;&ep;“你!”

&ep;&ep;看她又被气得哑口而言,沈照渡笑笑起身坐到她跟前,伸手抓起她修长纤细的腿:“臣一心向着娘娘,怎么做出些小人之事。”

&ep;&ep;“你闭嘴!”

&ep;&ep;话音刚落,沈霓身子一轻,沈照渡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抬高去解她手上的束缚。

&ep;&ep;“沈霓。”他俯首吻开她脸上的带雨梨花,低声认真道,“我们要个孩子吧。”

&ep;&ep;脑海的余韵被这句话吓退了大半,沈霓一愣,抬手就要推开他。

&ep;&ep;“沈照渡,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ep;&ep;早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但沈照渡依旧觉得刺耳得很。

&ep;&ep;“你就会在这事上逞威风逼人就范吗!”沈霓用力扳他手指。

&ep;&ep;“这不叫逞威风,叫言出必行。”沈照渡低头轻咬她,“还是跟你那位贪慕虚荣的堂姐一样,只愿生皇子,不屑生世子?”

&ep;&ep;“娘娘一直说我贪图荣华,我看娘娘也不差,姐妹共事一夫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ep;&ep;他的手是燥热的,可话却冷如寒冬腊月,风刀霜剑,字字剔骨。

&ep;&ep;沈霓瞪他,眼眶一用力,水雾又迷离。

&ep;&ep;“我和她不一样!”

&ep;&ep;十年前那些抽筋断骨的痛似乎再度浮现,从骨髓渗出,蔓延至全身。

&ep;&ep;黝黑的药,鲜红的血,还有堂姐沈婳高高在上的蔑视,看她时犹如看一只丧家犬,胜券在握,冷嘲热讽。

&ep;&ep;搭在沈照渡肩上的腿一压,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

&ep;&ep;“你是不是还想嘲讽我受宠十年还生不出皇子?”

&ep;&ep;沈照渡抿紧嘴唇,松开她的手打算起身躲避,脖子又被她的腿缠紧拉低。

&ep;&ep;“沈霓!”不能动弹的他恼羞成怒,“你确实该庆幸没生出来,不然我绝对送他去见阎王。”

&ep;&ep;沈霓轻呵,桀骜扬了扬嘴角,泪珠却叛逆从眼尾滑落:“那你要感谢堂姐喂我的那碗绝子汤。”

&ep;&ep;十年前,沈霓十六,堂姐沈婳入宫三年,乘着父亲成国公击退外族的东风,成功坐上贵妃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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