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但就算当上了贵妃,沈婳依旧不得宠,成国公沈正平怕影响沈家在前朝的地位,不得不再往后宫塞沈家女以维持家族地位。

&ep;&ep;而族中最为秾丽标致的沈霓,自然是进宫伴驾的不二人选。

&ep;&ep;但在沈霓侍寝当夜,沈婳早萧翎一步踏进含章宫,给她送上一碗补药。

&ep;&ep;“陛下是惜花之人,但妹妹到底是初经人事,难免会有不适。先喝碗行气活血的药,第二天起来还要到皇后娘娘那处请安呢。”

&ep;&ep;沈霓涉世未深,自把沈婳当姐姐而非贵妃,羞赧地接过宫女托盘上的瓷碗吹吹,一口饮尽,完了还诚挚地说了声谢谢姐姐。

&ep;&ep;然而瓷碗还未放回托盘,她小腹猝然一痛,没有一点时间缓冲,钝痛像一把刀狠狠捅进她的肚子,锋利的刀刃绞缠着她五脏六腑。

&ep;&ep;她狼狈地从春凳上跌倒在地,□□立刻有滚烫的鲜血涌出,顿时染红她洁白的襦裙,疼出来的热汗霎时变凉,冷煞她的脸。

&ep;&ep;“堂、堂姐……”

&ep;&ep;她想问沈婳给自己喝了什么,但剧烈腹痛并没有减弱,她只能趴在地上去抓沈婳的裙摆,却被她一手掐住了脖子。

&ep;&ep;混沌间她听到沈婳说:“沈霓,你可以得宠,但绝不能诞下龙种威胁本宫的地位。别怪堂姐狠心,要怪便只怪你长了张莺惭燕妒的芙蓉面,惹得皇上对你青睐有加。”

&ep;&ep;掐住她咽喉的手一点点收紧,神识开始涣散,沈霓用尽全力去扯开脖子上的手。

&ep;&ep;一挣扎,身下的鲜红还如注地流淌着,浓烈的血腥连熏香都无法掩盖,惨烈地铺满整个偏殿。

&ep;&ep;“别想着陛下能为你讨回公道,刚才给你喝的是补药,也是药引。而真正起作用的,是你每天在我宫里喝的汤。”

&ep;&ep;说完,沈婳狠狠将她摔回地上,转身大笑离开。

&ep;&ep;这是沈霓在宫中摔的第一个跟头,是这宫里唯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下的绊子。

&ep;&ep;很痛,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ep;&ep;“我一直痛恨堂姐毁掉我的一生。”沈霓看着表情惊愕的沈照渡,笑意恣意痛快,“但现在我要感激她,让你这可笑的妄想永远落空!”

&ep;&ep;*

&ep;&ep;夜雨敲窗,惊动颐华宫一室烛光。

&ep;&ep;重重纱幔之后,沈婳陷在柔软的被褥间,全身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褙子,玲珑的身段仿佛是被云雾遮掩的雪山。

&ep;&ep;嘤咛声柔媚而短促,萧鸾穿戴整齐斜靠着坐在床尾,仿若未闻那一声声莺啼,只淡然翻着腿上的《彤史》。

&ep;&ep;“入宫十三载,侍寝不过五次。”他将《彤史》随手一扔,“难怪皇嫂会饥渴到爬上朕的床。”

&ep;&ep;“是啊,”沈婳用脚趾撩他的大腿,“这些年哀家整夜整夜的后悔,要是当初嫁的是陛下那该多好。”

&ep;&ep;“陛下王府姬妾成群,还能夜夜流连花街柳巷,想必能让哀家□□。”

&ep;&ep;萧鸾冷嗤。

&ep;&ep;姬妾是他培养的杀手与暗子,去妓院饮花酒也只是为了商议大事,皆掩人耳目之计,他不信沈婳现在还看不出来。

&ep;&ep;都是为了嘲讽他罢了。

&ep;&ep;他敛袖而去,夜寒携风带雨而来,拂起层层轻纱,又瞬间落下。

&ep;&ep;萧鸾走后,沈婳面无表情拔出玉祖,掀开最后一道纱幔的结璃小跑到她床前,伸手替她解下脚踝上的布条。

&ep;&ep;“娘娘,我们告诉国公爷吧。”结璃跪在踏板上,哽咽哀求道,“国公爷从小疼爱娘娘,绝不会让娘娘受如此屈辱。”

&ep;&ep;沈婳披上外袍,半点涟漪不起:“他若忌惮父亲,岂敢如此羞辱我。”

&ep;&ep;靖王军能轻易攻破宫门,她父亲功不可没。

&ep;&ep;藩王起兵造反成功简直天方夜谭,萧鸾刚起兵时,沈正平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作为国丈他也不得不和萧翎站在同一阵线。

&ep;&ep;直到靖军兵临京城,萧翎大势已去,沈正平丝毫不管她这个女儿的处境,选择打开城门投诚萧鸾。

&ep;&ep;可笑他还以为自己的大功臣,恐怕萧鸾早就对他这株墙头草起了杀心。

&ep;&ep;但成国公府可以倒,她沈婳绝不可能。

&ep;&ep;萧鸾对她是有情的,不然怎么直至今天还如此恨她?

&ep;&ep;而她就要用这一点情换自己独善其身。

&ep;&ep;她疲惫地打发结璃出去:“你去取水吧。”

&ep;&ep;话音刚落,突然殿门破开,纱幔凌厉扬起,烛光顿灭,一把金刀横在沈婳颈侧,杀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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