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天,我知道了他是我们家的长工。”

“那天我正好听见我爹在跟一个老男人谈我的婚事,说要把我嫁给他,那时候我还小,对于爱情也如你如今这般有种懵懂的憧憬和向往,所以我当然是不愿意的,可是生在这偌大的安府,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么样的,我无数次跟我爹提出抗议,也没有一点用,他坚持要把我嫁给那个老男人,我心灰意冷,有了逃出府的想法。”

安秀儿沉浸在回忆里,虽然过去了许多年,可是那时候的点点滴滴都像刀子一样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只要轻轻触碰,所有的记忆都倾泻而出,她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枚枚透过她看到了一种叫*情的东西,也正是她要追求,也向往的东西。

“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我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窗前,想着我的未来,真的要嫁给那样一个男人,成为他万千宠妾里面的一个吗?有一天,我又站在窗前,可是那一天我没有开着窗,只是那样站着而已,忽然我的窗户被人推开了,我看到你爹就那样站在我跟前,问我,大小姐,你要跟我走吗?那个农夫模样的男人,穿着府上长工的衣服,我一眼就看出他是府上的长工,可是我的确缺少一个这样堂而皇之离开府邸的理由。”

“所以娘,你就跟爹走了吗?”枚枚仰头问。

安秀儿摇头,说:“不,我没有,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你爹,他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我,我们对视着,我透过他的眼睛看到我自己的影子,那一刻我的心里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体会到的感觉,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离开,至少那个时候还不能,我要把自己交给一个可靠地人,而不是这样一个才有一面之缘的人。”

“所以,我拒绝了他。”

“他抬得高高的头忽然就低了下去,我看见他青筋暴起的拳头,说,我想要离开,但是是跟一个可靠地人,可是现在,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你懂我的意思吗?”

枚枚津津有味的听着,仿佛就站在那两人的旁边一样。

安秀儿继续说:“你爹点头,什么都没说,转头就走了,可是第二天,他又来了,之后的每天,他会来我的窗前陪着我站着,我们会聊天,什么都聊,我以为他只是每天站一两个时辰,可是有一天我起的早,推开窗才发现,原来他每天都是整晚整晚的在陪着我,那一刻心里忽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应该就是你说的那种心动的感觉,我看到他跪在我爹面前求他把我嫁给他,我爹当然不同意了,于是当晚我就收拾了东西跟他离开了安府,那一刻我心里想的是,就是这个男人了,我有了想跟他生活一辈子的冲动,一路上他都守礼的走在我身边,但另外一只手一直紧紧地拉着我,那也是我第一次牵着一个男人的手。”

“他并没有带着我走很远,而是去了他家,交代他大哥照顾我就一个人离开了,他说,我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去引开那些人,让我安心在他家住着,等风波平静了他就会回来,如果那时候我还没有嫁人,他就娶我。我知道,其实他心里没有底,不敢确定我是不是会真的嫁给他,我之前也没有很坚定的想法,可是听了他说的那番话,忽然就很坚定的认定了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就是我想要过一辈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