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自倾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他的腿要做一个比较小的清创手术。

陆放则被护士带进了急诊,过了一会儿,护士拿着消毒和包扎的药品再次走进来,指挥道:“把外套脱下来。”

陆放看了一眼那些大大小小的一次性包装药品,伸手把衣服扯掉,反问道:“这伤口会留疤吗?”

护士看了一眼伤口,回答:“大概率不会。”

陆放沉默了一下,而后又问:“那怎么样才能让它留疤?”

护士手一顿,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还治不治?”

“不治了。”陆放把外套重新披在了肩上。

护士看神经病一样看了陆放一眼,把那些瓶瓶罐罐和没拆掉的一次性药品一股脑收拾好,“拆了的还是要付钱的。”

“我知道。”陆放自知理亏甚至讨好地对着护士笑了笑。

护士虎着脸转头就走,走出急诊室终于还是忍不住咕哝了一句“神经病”。

陆放心情颇好地去交了钱,两个人的,然后就在手术室外边等着。

此刻他脑子想得是刚才俞自倾关心他时的模样。

动作、眼神,他恨不得回到半个小时前盯着人仔仔细细看一遍。

他都快忘了肩膀上还有这个伤口,对方倒是记得清楚。

嘴硬的小东西,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不在意他的样子。

约莫半个小时,俞自倾的手术就做好了,被护士推着转去了病房。

病房是陆放选的,VIP,带洗手间带浴室还配一个陪床。

护士把人推进去交代了几句便走了,留下俞自倾和陆放两个人。

“手术还有病房的费用多少,我打给你。”

陆放原本心情颇好,谁知道俞自倾一张嘴便要跟他算钱。

陆放简直气笑了,两三步走上前去俯身撑在床前把两个人的距离陡然拉近。

“麻烦你也体谅一下一个男人追求别人时的心情行吗?”

俞自倾结结实实愣住了,半晌又听见他说:“我也想在我喜欢的人面前表现一下,能给个机会么?”

俞自倾没想到陆放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一时沉默着接不上话了。

陆放低头看了一眼俞自倾,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山上下来时脏兮兮的衣服,“抱你去洗个澡?”

俞自倾身上确实不好受,他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我……可以走,你扶我过去就好。”

陆放哑然失笑,认命地扶着俞自倾下床,然后看着俞自倾一蹦一蹦艰难地向浴室的方向移动着。

陆放觉得他腹中的火简直要烧遍身了,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直接上前把人抱起来便往浴室去了。

直到把人放到浴缸边的时候,俞自倾的脸上还挂着点不自在。

两个人相对无言,同时开始思考该怎么洗这件事。

俞自倾的腿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是一点都不能见水的。

陆放倒是很想说“我帮你洗”,但这话说出来估计俞自倾就是瘸着腿怕是也要连夜出院。

既然如此,陆放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努力在俞自倾心中树立一个体贴的好形象。

“我帮你放好水,你用毛巾擦一擦?”陆放试着提出自己的意见。

俞自倾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点点头,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陆放低头帮俞自倾放好水,坦坦荡荡转身出去了。

浴室里只剩下俞自倾一个人,他听着外面的男人走远了,才翘着脚跳了几步上前把门锁好,终于松了一口气。

身上的衣服是彻底不能再穿了,衣服脱掉直接被丢进了垃圾桶。

因为腿不方便,俞自倾只能坐在浴缸的边缘把毛巾打湿后一点一点擦拭身体,这个澡洗得漫长又疲惫,好在浴室里温度足够高,等到他终于洗到勉强满意的时候,手都有些发酸。

俞自倾扶着墙壁起身,从旁边的柜子上拿出了里面早就准备好的病号服,却顿住了。

衣服被扔掉了可以用病号服或者浴袍将就一下,可是内裤……

俞自倾看了一眼刚才被自己顺手扔掉的内裤,思考着是忍耐着穿一下还是赶快洗一洗晾干。

选择前者要忍受不干净的衣物,选择后者则要空身穿着病号服走出去。

似乎哪一个都不是太好的选择。

就在他纠结着无法做出抉择的时候,浴室门突然被敲响了。

“倾倾,洗好了吗?”

俞自倾一怔,飞快地拿过浴袍穿好,上前去把门打开了细细的一条缝,探出头来。

陆放看着他湿哒哒的脸呼吸一窒,而后深吸了一口气递给了他一个包装得颇好的小盒子。

“不知道尺寸对不对,”说着他的视线不自觉向下,“嗯……我目测应该差不多,不对明天我再去买。”

俞自倾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脸上瞬间红了,飞快道了一声谢谢,接过盒子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内裤是很贵的牌子,白色的,刚刚好是他的码数,不大不小。

想到陆放刚才所谓的“目测”,俞自倾脸上烧得更厉害了,他用凉水匆匆洗了一把脸,穿好病号服打开了浴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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