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言然抓了抓头发，没有拍下俞哲的手，“队长……你再这样骂下去，他们也会骂你的……”
俞哲一顿。
“他们哪一次不是在骂我？”走廊里的灯忽明忽亮，万籁俱寂，两人四目相对，“你不一样，你不能被骂。”
“……你怎么这样。”言然垂着眼。
“行了行了，”俞哲扳着言然肩膀转了个身，猝不及防地捏了下他的屁股，“该睡觉了，明天迟到扣奖金。”
言然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磨蹭了几下想说什么，转头看到俞哲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迅速溜进了宿舍。
俞哲也没有兴致喝水了，把保温杯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翻着手机页面。
其实曾经他也这么问过自己，问自己喜欢男的恶不恶心。就如同他在少年时期里每一个无人的午后或者深夜里问自己为什么得不到自由一样。
后来他因为一些事情，走进了与少年时期完不一样的圈子，遇见了同自己一样的人，以至于他忘了世界上还有与之相反的人。
他用了十几年来摆脱童年的不幸，却独独忘了这点。
俞哲不怕自己的性取向被粉丝知道，他混电竞圈靠的是技术不是性取向，更不是颜值，他做好了一切准备面对以后的事情。
只等言然乖乖跟他在一起。
卒日几人下午磨合四排的时候事情已经被压下去了。
俞哲的外套被随意搭在了电竞椅，随着转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而摇摆不定。
有人站在训练室门口敲了敲门，队服的标志是这一届青训生专有的。
“俞神，”男生的双腿钉在了地上，不敢移动半分，就像是第一次进MOL基地见到活的一队成员一样，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瞟：“教练喊你下去。”
“行，知道了。”俞哲摘下耳机，冲男生笑了笑，把快要拖到地板上的队服拽了起来，边走边穿上。
青训生升二队的预选名单该出来了，今年总共有25名青训生，真正留下升入二队的只有五个，还都是替补。
第一批名单上的人是最有希望继续留下来的，后期出现的黑马少之又少。
“所以我觉得今年的青训生不太理想。”老迟揉着太阳穴，幸亏当初俞哲死缠烂打让他把言然收进了战队，要不然今年战队就该枯萎，“除了前三名的动态视力不错，其他的都跟往年差不多。”
名单上把所有青训生的老底都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记录了曾经的所属战队。
“对了，我在名单上发现了咱们的一个老朋友。”老迟看向俞哲。
“跟你都是老朋友？”俞哲一笑，“咱们青训生里还有这么老的？”
“别他妈打岔，”老迟把名单从旁边的青训生那里拿了过来，“你自己看看。”
俞哲接过名单，不经意地瞥了男生一眼，对方愣住，支支吾吾地跑开了。
俞哲只当他是某个小粉丝。
“HL？”俞哲调低了空调温度，透着玻璃看着男生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青训生？”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以前去的就是那个HL战队，帮他们练过兵的那个吧？”老迟也注意到了男生，把视线移到了他身上，“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名单第一名，天赋型选手。”
“你是不是自动忽略了我后半句话？”俞哲不爽。
“因为你每次下到一楼检查的时候人都不在呢，”老迟抬了抬下巴，“巧了，他就是那个HL战队的。”
“就为这事喊我下来？”俞哲扬了扬名单，准备上楼，“就这？这都几年的事情了，我就是帮他们练兵而已，又不是把我自己卖给他们了，难不成还能找人把我给挖走？”
几年前俞哲去HL指导过那里的一队队员几个月，当时MOL刚刚有起色，HL以保密的协议请俞哲去练兵，导致当时HL一队队员个个都认为俞哲放弃了MOL来到了HL，一直和平相处了几个月。
结果几个月后俞哲突然一声不吭地走了，HL也就从电竞圈里销声匿迹了，后来里面有成员不知道用了什么渠道找到了俞哲的联系方式，骂了俞哲整整一个礼拜，再后来就一直没有消息。
“也是，MOL才是王道。”老迟对俞哲的说法表示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