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歇下担儿,笑道:“我只是这般模样!有甚么吃得肥处?那邹员外也是果真如传闻中的儿一样,确实是节俭过了头,做个七十大寿,也不舍得吃一些好的,亦或者是将那些好的,都藏了起来,不让别人看到,我看那邹员外吃的,也就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吃的没有什么两样。我天天吃的都是什么样的东西,你不知道?我哪里能胖呢?”

郓哥道:“我前日要籴些麦稃,一地里没籴处,人都道你屋里有。”

武大听了,觉得很是奇怪,说道:“我屋里又不养鹅鸭,那里有这麦稃?你这小恽哥莫不是脑子糊涂了?”

郓哥道:“你说没麦稃,怎地栈得肥耷耷地,便颠倒提起你来也不妨,煮你在锅里也没气?”

武大有些生气,觉得这个小恽哥是在指桑骂槐,是话中有话,道:“含鸟猢狲,倒骂得我好!我的老婆又不偷汉子,我如何是鸭?”

郓哥连忙道:“你老婆不偷‘汉子’,只偷‘子汉’!”武大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不允许别人开这么大的玩笑,何况是恽哥,这个他关系很好的人呢,竟然也这么说,真的让他很伤心。难道他媳妇潘金莲有人才正常,没有人才不正常,就不能和他武大郎好好的过吗?

武大郎扯住郓哥,道:“还我主来!”郓哥道:“我笑你只会扯我。却不咬下他左边的来!我瞧着你也是不敢吧,毕竟人家多厉害啊。”

武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越来越认真,他看着恽哥的说话的神色不像是说笑的,也就慢慢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他其实也有些自知之明的,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啊,他媳妇潘金莲是什么样子的人啊,怎么就不可能了呢?

武大忙问道:“好兄弟,你对我说是兀谁,我把大个炊饼送你。你也不要骗我。若是说的不对,或者是开玩笑耍我,我也是不愿意的,我会与你算账的。”

郓哥忙道:“炊饼不济事;你只做个小主人,请我吃三杯,我还要吃肉,好好的吃一顿,我便说与你。”

武大奇道:“你会吃酒?跟我来。”

他跟恽哥也算是认识很久了,竟然不知道小恽哥会喝酒。

这么瘦弱的身子,能喝多少?

武大挑了担儿,引着郓哥,到一个小酒店里歇了担儿;拿了几个炊饼,买了些肉,讨了一镟酒,请郓哥吃。

恽哥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一顿好饭了,闻到香味已经是受不了,很想要赶快吃下去。

那小厮又建议道:“酒便不要添了,肉再切几块来。”

武大郎想要赶快了解内情,性急道:“好兄弟,你且说与我则个。也不要怕我接受不了,从而说些假话宽慰我,就讲你知道的,快快的说与我就是,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郓哥则不慌不满,面向有些着急的武大郎说道:“且不要慌;等我一发吃了,却说与你。你却不要气苦。我自帮你打捉。我现在没吃饭,没有力气,也没有办法说话,等我吃饱了,必定细细地与你说去。”

恽哥说完后,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肉喝酒,连鼻涕甩到了下巴下面,也顾不得去擦了,整一个饕鬄在世,恨不得将这面前的桌子都吞到肚子里面。

武大郎则没有什么心思吃吃喝喝,他满脸愁容,很是忐忑地看着胡吃海塞的恽哥,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想到娘子潘金莲,脑海里就是一阵痛苦的抽搐。

武大看那猴子吃了酒肉,道:“你如今却说与我。”郓哥道:“你要得知,把手来摸我头上胳答。”武大道:“却怎地来有这胳答?”

郓哥擦擦手,开始说道:“我对你说:我今日将这一篮雪梨去寻西门大郎挂一小钩子,一地里没寻处。街上有人说道:”他在王婆茶房里和武大娘子勾搭上了,每日只在那里行走。‘我指望去摸三五十钱使,叵耐那王婆老猪狗不放我去房里寻他,大栗暴打我出来。我特地来寻你。我方才把两句话来激你,我不激你时,你须不来问我。“

武大震惊道:”真个有这等事?“

郓哥点点头,一脸的认真道:”又来了!我道你是这般的鸟人!那厮两个落得快活!只等你出来,便在王婆房里做一处,你兀自问道真个也是假!“

武大听罢道:“兄弟,我实不瞒你说。那婆娘每日去王婆家里做衣裳,归来时,便脸红,我自也有些疑忌。这话正是了!我如今寄了担儿,便去捉奸,如何?”

武大郎想起来自己的媳妇经常去王婆房里做衣服,每次都会来的很晚,只要是他问起在王婆那里为何那么晚才回来,媳妇潘金莲必定是很不高兴,每次都要骂他,说的了几次,他也就不好意思问了想,想着是自己没有本事,还让自己媳妇如此辛苦,在人家家里帮忙做活,直到那么晚才回来,倘若他有钱,他的媳妇潘金莲也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他强迫自己不往坏的地方想,也不想媳妇潘金莲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天天上街卖炊饼,也是与很多人接触的,他难道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评价自己的媳妇潘金莲的吗?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只是不愿意看到罢了。

但是现在,恽哥都知道了,他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了,他不想成为一个人尽皆知的受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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