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一日,容嫱再回到自己院子,自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昨日搬到门口的椅子如今还孤零零留在那里,旁边小桌上一盏凉了的茶水,里头落了一片叶子。

站在廊下懒怠聊天的下人仿佛没想到她还会回来,纷纷见鬼似的站直了身子。

容嫱看着畏畏缩缩的下人,皱眉道:“千醉呢?”

若是千醉在,不会不收拾她的东西。

“千醉姑娘……”下人面面相觑,“昨日就被夫人带走了。”

也是夫人说小姐不会再回来,说她在外头做了肮脏事,府里已决定同她断绝关系。

可眼下的容嫱正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比起昨日出门前,反倒更加容光焕发了。

那一身的锦衣珠钗,连鞋尖儿上都透着股富贵气息。

夫人是不会对小姐这样好的。

“李如香?”

容嫱当着众人毫不避讳地念出容夫人名讳。

下人皆瞪圆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姐该不会是要同夫人撕破脸皮吧。

万一被抓住把柄赶出容家,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

容夫人带着人匆匆忙忙赶来,一进院子,便见容嫱在屋子里收拾东西。

冷笑道:“怎么,这就要自立门户了?”

容嫱靠在门边,笑容浅浅:“夫人来送我?”

“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容夫人看着下人在屋里拿东西,脸都绿了,“要滚便滚得干净一些,这里哪样不是我容侯府的东西?”

“手脚不干净,旁的没学会,顺手牵羊倒是在行。”

容嫱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小盒子,打开来瞧了瞧:“夫人言重,我不过拿回自己的东西,这也不行么。”

“你的东西哪样花的不是我的银子!”容夫人越想越气,养了个冒牌货,到头来还得赔东西进去,哪有这个理。

她猛地夺过小盒子:“这里容不得你撒野,来人!把外人都给我赶出去!”

青伯准备的十来个壮汉此时便有了作用,纷纷面露凶相,震慑得一干侯府下人竟不敢上前来。

“我们奉王爷之命护送容小姐,容夫人动手前可要想清楚了。”

试问整个京城有谁不忌惮秦宓。

容夫人咬了咬牙:“那也请你们听清楚了,从今往后,容嫱不再是我容侯府的小姐!”

“你们既愿意捧着个冒牌货,那便捧着去吧!”

容嫱走到她面前,笑道:“您能放我离开容家,自然求之不得。”

“但在这儿之前,是不是得先算清楚了账?”

容夫人眼神闪烁,气势一瞬间弱了许多:“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容家养你育你,未有亏待,你还要倒打一耙,可还是个人?”

“夫人这是不肯承认了?”

容夫人冷笑:“问心无愧。”

她咬定了容嫱拿不出证据,腰杆挺得越发笔直:“怎么,你要血口喷人?我乃二品侯夫人,你若冤枉我,可是要吃官司的。”

谁知容嫱丝毫不见慌乱,反倒笑得越发温和:“好,既然夫人说不是你,那便不是你。”

容夫人一愣。

又听她好奇道:“不知道妙儿妹妹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

容夫人心头警铃大作,却不由自主道:“妙儿素来乖巧,怎会得罪人。”

“是吗?”容嫱敛着眉眼看了看自己染着丹蔻的指甲,漫不经心道,“那就奇怪了,来的路上碰见孙喜宁,她还特地打起帘子,问我妙儿的事情。”

孙喜宁是孙至河的妹妹。

昨日孙至河被容妙儿母女俩摆了一道,他自己不好明着置气,但家里母亲和妹妹可不一定坐得住。

孙喜宁外表温和有礼,与人好相处,却也是出了名的心思深。

容妙儿那脑子还招惹她哥哥,谁知道会不会遭受报复。

容夫人一颗心悬了起来,当下顾不得别的,只紧张道:“她什么意思?”

“我如何知道。”容嫱无辜道。

容夫人清楚自己女儿,大事上总是拎不清,不放心道:“若是再碰见孙喜宁,她问什么你千万不要理会!”

容嫱好整以暇道:“容夫人这是以什么身份吩咐我?”

容夫人一滞,急切道:“你到底是我养大的,妙儿是你妹妹,你可千万不能向着外人害她。”

容嫱嗤笑一声:“我连生父生母都不知是谁,哪里来的便宜妹妹。”

“容夫人莫要到处套近乎,我可担不起。”

“你别不识抬举!”容夫人恼道,“离开侯府,你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你以为摄政王真的看得上你,不过当做个新鲜的玩物罢了!”

“貌美就这几年的事,等王爷腻味了,自有你的苦头吃!”

“不劳夫人挂念。”容嫱淡淡道,“我好歹还有几年风光日子,您倒不如担心担心容侯府,指不定谁先没落。”

她接过下人找到的卖身契,捏着给容夫人瞧了瞧:“千醉的卖身契在我这里,若是不将人交出来,我可就报官了。”

容夫人胸口哽着一股气,憋得脸都紫了。

这小蹄子竟变得这般牙尖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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