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阿树却很坚持,保证他的朋友非常正常。

“不去多认识点同类,怎么找到真爱呢?”

他们是小众圈子,没办法摆到明面上的群体,许多事只能小心摸索。

于是游景说演出结束后再商量,语气俨然已松动。

阿树准备离开时,向裴到了。

他们也是旧相识,游景去里面拿外套,向裴和阿树在外面闲聊着等他。

最近气温回暖,不过夜风仍袭人,向裴风衣的衣角被掀翻了好几次,眼中不断进沙。

上次音乐节过后向裴就没见过阿树了,不过阿树说他有听偷渡者的新专辑,觉得很有想法,几年前他就知道偷渡者会红的。

阿树提起明晚他有演出,希望向裴也可以来。

向裴点头:“阿树哥的现场很厉害,正好取经。”

阿树说:“陈召南没有过来?之前竟然在娱乐新闻里看到他,听说和某位网红在一起。”

“他最近失恋,精神不好,好几天没出门。”

“他也会因为失恋难过?”

阿树意外,印象中的陈召南像只花蝴蝶,飞过万花丛,没谁能让他长久停留的,也不会为情所伤。

刚好游景推了玻璃门出来,带来一阵热意。向裴看了他一眼,转回去跟阿树说:“这次不太一般。”

阿树打车走的,没让游景送,说要是让大飞看见就不好了。

游景开车过来又喝了酒,刚好向裴做“代驾”。向裴说他今天来找游景,是陈召南拜托的,他说有一套睡衣在游景家,他想拿回来。

向裴不知道这套睡衣的事情,游景知道。

睡衣在他家放了好几年,还是路边随便买的不值钱款式,陈召南也没提过要拿回去,现在两人一闹,他就让向裴过来拿,明摆着别有用心。

想跟游景谈,又不好意思。游景可太了解陈召南了。

游景打开车窗,冷风逼进来,他冷笑一声:“可真会麻烦人。”

向裴说:“也不是为了这个答应他。”

游景嚼着口香糖,呼出来的气一股新鲜薄荷味,他扭头,问向裴还因为什么。

“还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跟他绝交。”

游景失语,绝交这词是高中生才会想到的友谊间最恶劣的情况,两个岁数不小的成年人用这词,幼稚。

“我没说要和他绝交,只说就当不常联系的普通朋友,我说你...”游景卡了壳,“他叫你问的吧?”

向裴没回答,游景又说:“小时候谁让你去他家吃饭,谁没事给你塞糖,你叫我哥还是叫他哥?”

向裴妥协:“我也想知道。”

口香糖被吹成了一个圆的泡泡,在风中抖动,不一会就破了,声音响亮清脆。两人沉默了半晌,游景心中的烦闷像涨潮时的海水,汹涌着漫过沙滩,他坐不住了。

游景没忍住问:“他怎么样?”

向裴猜不透游景想听什么,便实话实说:“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

“你去看看他就知道了。有时候习惯了生命中的某一个人或者事,突然他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不会好过的。”

其实向裴并没有要帮他们和好的意思,不过是觉得游景和陈召南都太痛苦,一个走不出来,一个又没办法说服自己。

他们陪伴彼此走过了二十多年的人生,比情侣的羁绊深太多了。

不常联系,就是割掉了他们连在一起的筋,往下淌血,两人都痛,只是游景从来不表现他的痛。

向裴很小认识游景,从来没见过他说痛,连迟疑都没有。

而陈召南最近话变少,常心不在焉,没人知道他想些什么,他不停地抽烟,打火机开开合合,总被他攥在手心里。

很少有机会看见陈召南这个样子,所以向裴才会过来帮他拿睡衣。

游景动了怒,烦躁地阖上眼:“谁又好过?你觉得我很开心吗?”游景说,“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结婚生子,我该怎么面对他?别他妈以为我会祝福他,还去给他当什么傻逼伴郎。”

游景点开了音响,车随着音乐前进。向裴不再说话,一心一意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