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一中的高中部和初中部隔着一片小树林,高中部的班级多一些,楼房也要高一层,一中是历史久远的中学,整体给人的感觉十分老旧。

简铭泽分到了隔壁班,游景以前许多初中的朋友都去了职高,胡潼说他就算去了职高,游景永远都是他的老大。

游景个子高,被老师调到最后一排坐,新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男老师,像刚大学毕业,说话文绉绉的,吓不到人。学生一般都喜欢刚大学毕业的老师,温柔又好说话,不像游景初中的班主任,成天拿着棍子在教室转悠。

前桌在和旁边的人在讨论七月份申奥成功的事情,游景趴在桌上听了几句,觉得被激起了爱国热情,跟着插了几句嘴。前面两个女生都转过来盯着他,不约而同沉默。

“不是吧,我这么吓人?”

前桌女生犹豫了一会,开口说:“没有啦,我们不了解你。”

游景不说话了,新选出来的班委在发书,十多本厚厚的教材压在游景面前,新鲜又沉闷的纸墨味,天蓝色的窗帘上有黑色油性笔写的字,他拉开窗帘,扭头看对面初中部的教学楼。

不知道陈召南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坐在窗边,向他的方向看过来。

游景觉得这是想念的味道。

放学后游景还是去找陈召南,和他一起去学校的地下室取自行车,再推车走出校园,过一条马路以后分开。

其实没什么必要,绕去陈召南的班级门口有些麻烦,会浪费时间,但游景小学初中都和陈召南一起回家,形成了稳定、不容易割舍的习惯,像划在衣服上的水彩笔印,洗不掉。

偶尔游景在陈召南班门口遇见彭端,他还是独来独往,显得孤僻,不过只有见到游景会给他打招呼,陈召南说很奇怪,从来没见过他跟其他人说过话。

放学不急着回家的时候,游景和他一群兄弟,还有陈召南,一起去学校附近小巷的水吧,里面能打桌球和扔飞镖,游景的桌球打得好,和外面的人比赛还能赢些钱,然后再请所有人喝水。

最近陈召南在研究追冯思诺的方法,让游景教他写情书,思考送吃的和送花哪种方法女生比较喜欢。

这时候游景的话会变少,或者干脆不说,游景认为他没追过人,甚至没喜欢过人,没有发言权。

高一那年夏天的尾声燥热,热气藏匿在地下,一夜之间冒了出来。陈召南第一次给冯思诺告白遭到拒绝,她说她有喜欢的人。

热气中最重要的不是陈召南的告白,也不是他被拒绝,最重要的是游景有了人生中最大的秘密。

游景学会了抽烟,生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梅”,淡黄色的外壳,红底白字,从里面敲出一根,递给游景。

身边简铭泽他们都抽烟,游景没抽过。他接过来,塑料打火机点燃了烟尾,火星冒出来,烟迅速飘出来。

第一口没什么味,单纯的呛,游景把烟吸进嘴里后直接吐出来,咂咂嘴,几口之后好像有点泛酸。生哥说真的吸烟要过肺,吐出来的烟没这么多,游景试了几口,脑袋晕乎,喉咙干得只想喝水。

“烟这东西,比女人还上瘾。”生哥说完,朝游景看了一眼,眼神有点深沉。

“真的?”

“你没谈过恋爱?”

“嗯,”游景又含了几口烟,体验感比刚才好一点,“没意思。”

生哥也没说他信不信,就说游景不正常。

不过游景知道生哥爱的女人。他年轻时出去过一段时间,昼城出了事,在外地躲仇人的刀子。回来是因为初恋,街机厅对面开理发店的香姨,生哥为了她开的街机厅。

香姨前几年老公刚刚去世,没有子女。生哥每个月去她店里理发,不和她发展其他的关系,游景问他为什么,生哥笑笑不回答。

游景慢悠悠抽完第一支烟,尝出了香烟的迷人之处,搓了搓指尖,心里盘旋着生哥说的不正常。

游景迷上了香烟,说不清是迷上香烟本身,还是迷上抽它时的那种架势。

总之每个月省吃俭用地存烟钱,陈召南和游景挨得近,没法闻不到他身上的烟味,他爱往游景身摸,搜刮出烟盒,让游景别抽烟,有害健康。

游景敷衍应两句,陈召南已经往他嘴里塞了几颗糖,说吃糖就可以压住烟瘾,他爸就是这么做的。

牙齿碾碎糖,压着舌头和口腔,游景想糖吃了又不会上瘾。

月考结束的那天中午,趁着午休,游景和简铭泽去学校树林抽烟。

树林里没有人,寂静得很,一般老师闲着没事也不会来这里。

树林旁边有个平房,像是学校废弃的旧仓库,锁是开着的,爬满了锈。

“诶游景,你说冯思诺为什么会拒绝陈召南啊?”

地上香烟的尸体被游景踢着土埋起来,他皱眉:“我他妈问谁去啊。”

简铭泽早就习惯游景的烦躁,不怎么在意地继续说:“陈召南长这么帅都被女生拒绝,让我都没自信了。”

“你要没自信,天下男的就没一个有自信了。”

“也没有,有时候还是会自卑的。”简铭泽不知道想起哪一个女生,惆怅叹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