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风玻璃上多了许多透明的圆点。

游景打开雨刮器,它机械地运动,在游景此刻单调的视线里晃动它乏味的身影,发出像叹息般的沉重声音。

在这种寂寥、黯淡的夜色里,游景却有种奇异的满足感,雨再下大点也可以,街道有没有人都一样。

他想到电视剧里爱得痛不欲生的男女主角,在雨天分别,接缠绵悱恻的吻,说最伤人的话,就好像雨能扩大他们的感官,让爱和恨都变得无比泛滥。

经历过爱情和雨天,游景似乎能体会到这种泛滥,像淋了暴雨后的高热不止,从喉咙到心脏,都经历了高热。

汽车还没有驶离停车位,游景的手机响了。

接近凌晨两点,再有几个小时天亮,陈召南还没有睡着,他问游景在哪里,阿树怎么样。

游景说它正准备回家,阿树的状况比他想象中糟糕许多,不过外人不好过多介入。

“向裴他们都在问我这件事,大家很关心阿树。”

“就让他颓靡一会儿,也要有休息的勇气吧。”

陈召南打了个哈欠,尾音拖得很长:“你快回家好不好,开车要小心。”

他估计是困极了,声音模糊不清,最后几个字像揉在一起的面团,黏糊得很。

因为想到爱的人,所以游景感到满足,胸腔被填得好满,再也塞不下其它东西。

冷空气顺着车窗很小的缝隙钻进来,游景的手指摩擦着手机磨砂的背面,想赶在陈召南睡着之前最后说一句话。

游景说我很想你,你快点回来。

陈召南有些难过地轻哼:“我还要待两天,”他好像翻了个身,“想梦到你,希望能实现。”

陈召南的工作早就结束,他将要回一趟母亲家。

避免江吟不让他住家里,他在家附近的酒店订了房间,放置好行李。

从机场到江吟家楼下的每一秒钟,陈召南都提心吊胆,害怕看到江吟,又迫不及待见到她。

江吟的丈夫是大学教授,他们家中有股很淡的书香味,装修得古朴素雅,有一间专门的茶室,里面堆满书籍。

江吟在卧室睡午觉,她的丈夫接待了陈召南,在茶室和陈召南说了许多关于江吟的事情,例如上次生病后她精神一直不太好,最近在喝中药调理,并且定时去针灸馆做理疗。

陈召南用嘴唇沾了一点茶水,双手捧着表面冰凉的茶杯,低头看新鲜的茶叶一点点软化。

他十分伤心,但依旧有很强硬的决心。

江吟的午觉持续了两个小时,她拉开卧室的窗帘,阳光顺利地倾斜进来,把房间照得很敞亮,之后走到门外,倒了一杯温水。

陈召南从茶室走出来,目视他母亲的背影。她穿着一件绵绸的淡蓝色睡裙,裙摆宽大,刚好齐她的脚踝,柔顺的长发有一点卷曲,手臂上透出青色的血管。

他叫了一声“妈”,江吟转过来,手上还拿着水杯,眼神从疑惑转为惊讶:“召南,你怎么来了?”

“叔叔说你身体不好,我来看看你。”

江吟无言了一会儿,迟缓地发声:“身体还不错,你不用特地来看我。”

她很轻地放下水杯,拐进了卧室,关上门,裙摆随着她走路的动作飘荡。

陈召南在江吟卧室门外跪了三十分钟,期间江吟的丈夫来劝过两次,陈召南不肯站起来。

在陈召南感觉不到双腿存在后,江吟打开了门,她的眼睛非常红,像是陈召南在门外跪了多久,她就哭了多久。

她抱住陈召南,手放在陈召南宽阔的脊背上,说:“妈妈愿意听你说。说一说为什么喜欢游景。”

过了几分钟,陈召南的腿才缓过来。

陈召南站在阳光中,阴影一颤一颤的,他看着江吟的眼睛,觉得心中酸胀,牵扯着大腿以上的部分,有种间歇性的疼痛。

他说了很多从前不好意思对父母说的话,江吟的眼泪一直堆在眼眶里,没有掉下来,似乎她在等陈召南说完,痛快地哭一场。

因为觉得江吟不带着一个未成年,可以更好组建新的家庭,陈召南选择了跟着父亲,但他曾经后悔没有跟江吟走。

他住在父亲买的电梯公寓里,除了阿姨,其余时间基本都是一个人。

吃阿姨做的很营养的早餐,喝掉一瓶特别贵的鲜牛奶,一个人骑着车上学,在学校里度过假装快乐、开朗、没烦恼的一天。再和游景同走一小段路,最终一个人回家,家里的餐桌上摆好了饭菜,菜式的种类多,每天都能不一样,他一个人吃完饭,把剩下的饭菜密封好放进冰箱,直到睡觉家里都不会有人。

陈召南记不清过了多久这样的生活,他想念江吟,也期望父亲偶尔的关爱。

游景是陈召南生活中唯一的不变量,冬至给陈召南送饺子,让陈召南睡在自己的床上,听楼上阿姨浇花时雨棚的滴答声,教陈召南骑摩托。

他们还是朋友时,陈召南就有他只要游景一个朋友的极端想法,他在游景面前不需要假装快乐,他可以生气和伤心。

“这样的人,我好像没有不爱他的理由。”陈召南说。

江吟的脸上有斑驳的泪痕,她为陈召南所说的而落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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