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前几日刚好买了块顺眼的绸缎,今天正好闲下来,得了空赶紧做一点,免得忙起来又忘了。赵落星被他拽着过去,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等着郑狐过去拽他的腰带时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母亲你这是做甚!?”赵落星一边保护着自己的腰带一边喊,“光天化日之下——”

他现在觉得这可真是可怕极了!自从郑狐跟他坦白自己是个男人后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隔阂被打破了,这个家伙做的事情越来越放肆,完不顾他的尴尬和抗拒。不过说起来好像都是男人这倒是没什么能抗拒的。

只是因为那些梦而已。

不不不怎么能说而已,那可不是什么能够轻易放过去的事情啊!

“什么光天化日,光天化日怎么了?”郑狐“啧”了一声,神情仿佛在斥责赵落星为什么这么不识趣,“我说了要给你做衣服,你不把衣服脱下来我怎么量尺寸?”

腰带很不幸的被拽断了。

它被无情的丢到地上,紧接着是外袍跟里衣。

郑狐拿着软尺凑过来,给赵落星量尺寸。

这太近了。赵落星小心翼翼的拉远距离,他跟郑狐离得很近,近到连那个人呼吸出来的热气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说起来你父亲最近老是嚷嚷着身体不舒服,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郑狐说话时候的热气喷到他的皮肤上,痒痒的,让他那块地方都热起来。

“应该是最近天冷潮湿,风湿的老毛病犯了吧。”赵落星又不易察觉的往边上拉开了点距离,接着说,“以前那几年天气太冷,父亲又舍不得田地那几块地,天天往外跑,结果落下个一旦下雨就腿疼的毛病。”

“说的也是。你这正好得了空,给他去抓点药去?”

这倒是应当的,以前这活儿就是赵落星干,现在虽然多了个郑狐,但到底还是他跟那些药店里的大夫熟悉,还能凭着熟面得几分便宜。

也正好让他逃出郑狐的魔爪。

“好,我本来今日是想出门的,要不是王叔捣乱,我现在就已经拿着药在回来的路上了。”

刚一量完最后一个赵落星就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今日天气对于他这种年纪正好的青壮年而言算不上太冷,但赤身裸体站在大敞着房门的屋子里还是有点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更别说还有郑狐这个家伙一直扰他心神,叫他心里怪不舒服的。

他刚要出门,又想起些许不对劲来。

他转过身去,不太好意思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因为没有腰带就还在用手提着裤子,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个,母亲……我……”

“嗯?”

郑狐正在整理摊开的布,用滑石在上面画出痕迹来。听到声音就把头转过来,莫名的让人想起那些长耳的毛茸茸的动物,听见声音就动一下耳朵,然后才把头转过来看向说话的人。

不过他本来就是只狐狸,有这种感觉并不是什么错觉。

相反,赵落星觉得这出现在他身上还有点可爱,起码比之前那些叉着腰破口大骂的样子好多了。

只不过再怎么觉得对面的人可爱都无法打消他现在的尴尬。

“我没有银两。”

都是因为穷啊。他在心底长叹一声,觉得自己又要被骂了。要知道郑狐这小心眼一直对他前几日一声不吭地偷溜出去跟朋友鬼混这件事斤斤计较,隔三岔五就要说上几句,现在叫他逮着了机会,可不得好好嘲讽上两句。

“这钱,我也没看着你花多少啊。”郑狐瞅了眼提着裤子正在尴尬的小家伙,他的模样实在是大大的取悦了他。

但是不管怎样,该说还是要说上几句的。

他从自己腰间挂着的荷包里抖出点碎银来塞到赵落星手里,看着他紧张地往后退就知道是在怕自己碰到不该碰的东西,又不自觉地笑了笑,故意多停留了一会,知道对方耳朵都红起来才放手。

“记着早去早回,买了什么,花了多少,剩下多少,都得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听明白了没?”

他这是在敲打面前这个小崽子,免得叫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再瞒着他跟别人出去鬼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