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郑狐的确是什么错也没有呀。赵落星慢吞吞地想着该如何应对这位老人,一边在心里想,不想读书的是他,郑狐什么都没干,只是让他按着他自己的想法走而已,不管怎样错都不能算在他头上。不然他的良心会有点不安。

“王叔,这件事错不在我母亲……”他慢慢地想着措辞,却没想到这句话里的“母亲”二字令这位老人暴跳如雷。

“你喊她母亲?”王叔气的吹胡子瞪眼,“你怎么能喊她母亲呢?”

他心里还有着自己青春年少的小姐,还怀抱着自己的旧梦。老人总是比起其他年龄段的人更难以接受自己周遭事物的离去,也能难以接受试图接替旧事物的新事物。王叔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他过于固执,总是觉得这些小辈没有见过大世面,并且时常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感到不痛快,并因为自己的年龄优势总是不加掩饰的说出自己心里想的最直接的想法,若你反驳,就是对老人不敬,应当受罚。

“但若不喊母亲,那该如何呢?”赵落星小心翼翼的问。

“你就应当直呼她的名讳!”

“这不好吧……王叔,她辈分毕竟比我大上……”

王叔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她怎么能跟你生母相提并论,再怎么样,她也只能算妾。轮不着你喊她母亲!”

门啪的一下被推开了。

郑狐满脸阴沉的走进来。赵落星认识她脸上的那个表情。一般马二犯了错回到家,马三嫂就会用那种表情看着他。赵落星那次翻墙被抓,也从郑狐脸上看见了那种表情,但好在他还没有马二那么惨,被打的嗷嗷叫。

他把手放在腿上,感觉到风雨欲来。

“我怎么就不能跟你家小姐相提并论?”郑狐冷笑着反击,他顾及赵落星的面子,说得委婉了些,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战斗力,“我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用轿子抬过来的正儿八经的赵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条早就没有了主子的狗罢了,也敢朝着我叫唤?”

“你知道我是谁么,敢这样对我说话!?”

“你这老不死的,还真应了年纪大哪儿哪儿不行的那句话。我刚不是说了么,你就是条狗,怎么,要不要我去厨房那块骨头,叫你好好想想你自己的身份?”

王叔多年没遇到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人。他一直以来都瞧不起这个地方的人,每次跟人相处都是用着高高在上的架势,这么多年过来他越发地不受周遭人的待见,自己却觉得那些人是因为敬畏自己才如此。

“看我不打死你。”他说着就起身上前,赵落星连忙拦住他。

“你敢!!”郑狐的声音猛然尖锐起来,“我今儿个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落星跟我都是你的主子,我们干什么还轮不到你这条待在粪坑里的狗来指手画脚。你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你丢到猪圈里去,我看谁敢向我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