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鹄只道梅傲霜这招剑法,其势去尽,便无后招,没想到还能横向削来。但他身法快如魅影,当下向后飘移几步,但仍未能解除这一剑之厄,只见梅傲霜顺着剑势,蓦地里转身,足尖在墙上微点两下,又是人剑一体,向云之鹄刺去。云之鹄见其势避让不及,只得纵身一跃,飞上屋顶,立在左边青甍之上。

梅傲霜剑势能发能收,见对方跃上屋顶,右足在地上一点,以“惊鸿步法”中的一招“雪泥鸿爪”的姿势斜飞而上,旋转半圈,轻轻在屋顶右边飞甍尖头一片青瓦上立足,剑尖仍是遥指云之鹄。

云之鹄见状,从腰上抽出一柄薄如冰片,寒光闪闪的软剑,剑身扭动,夕阳掩映下,宛若一条银蛇一般。他这柄软剑乃精钢铸成,刚柔并济,只要他用手腕内劲轻轻一抖,剑身便即挺直,收回内劲则可利用剑身的柔韧性闪击敌人,为寻常长剑所不及。再加上他身法奇快,是以常常怪招频出,令人防不胜防。

这当儿,只听云之鹄蓦地一声大喝,脚踏瓦片,欺身向前,剑身扭动极快,远看直如一道银光,向梅傲霜腰间袭来。梅傲霜也不甘示弱,前跨几步,长剑迎着那道银光递进。云之鹄阴笑一声,力注右臂,软剑变直,两剑剑尖相触,顿时击出点点星光,煞是美观。

云之鹄仗着软剑在手,也不与她拼内力,剑身内劲倏地一撤,身子斜进,手腕一扭,锋利的软剑顺着梅傲霜长剑剑身卷去,这一剑若是再进半尺,非但能让梅傲霜手中长剑不得不脱手,只怕连她的右手手掌也要被齐腕切下。

他原以为梅傲霜定然会急速撤剑退身,这样他变可继续紧逼,让她退无可退。然而没想到梅傲霜不退反进,左手一掌击在剑柄首端,长剑从他软剑圈中穿梭而进,金光点点,直如一条火龙也似,擦着软剑剑身向云之鹄袭来,同时一飞冲天,翻转身来,恰好握住长剑剑柄。

白云道长连声叫道:“好一个游龙击滔,惊鸿冲霄!”

梅傲霜以绝妙的轻功,灵动的剑法化解了云之鹄的怪招,乘势临空挥剑下击,云之鹄格挡几下,斜身避过,梅傲霜剑尖在青瓦上一点,剑身微弯,而青瓦未裂,就势站直身子。

云之鹄也非易与之辈,率先抢攻,双足在瓦片上一蹬,接着雨檐的下走之势,迅速向下滑行,以精钢软剑向梅傲霜双足处急削,顿时间,只听哗啦啦一阵响,房顶青瓦纷纷向两旁飞去。

梅傲霜急退到屋檐边上,而云之鹄的软剑也快速追来,这当儿,梅傲霜已是危机重重,但面对如此紧急关头,她也是处理得当,只见她顺势向后一仰,众人俱都“啊”的一身叫了出来,以为这般头上脚下得从屋顶跌落,非摔个脑浆迸裂不可。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当她身悬半空之时,霍然间身子微转,双足一勾,正好挂住。云之鹄虽见这招落空,仍不气沮,趁梅傲霜倒悬之际,连忙使出几记“扫堂腿”,欲将梅傲霜踢下去。梅傲霜轻功也着实了得,只见她看也不看,急速转身,双足在屋檐边交替勾连,这么调整几下,然后一个翻身,又重新回到屋顶之上。

此时屋顶经过几番激战,出了四角飞甍,中间横梁之外,已稍有瓦片覆盖,支撑瓦片的横条也多数损毁,能立足之地很少。梅、云二人此刻单足立在中间横梁两端瓦片之上,蓄势待发。

云之鹄见频出怪招,连续快攻未能得手,心生狡狯,足尖勾起几片青瓦,奋力向梅傲霜踢去,去势甚疾,眨眼便要打在梅傲霜身上,同时一跃数丈,挥剑向梅傲霜击去。本以为梅傲霜定然首尾不能兼顾,必然会受伤,没想到梅傲霜竟然也手挥长剑,凌空一跃,足尖在飞来的青瓦上连连踏上,宛若登玉梯而上云霄。

这等高绝的轻功,实称得上罕世无匹。两人在半空激战,两剑互攻,双脚也同时相互踢打,边斗边下,十几个会合之后,梅傲霜几乎完全摸清对方的剑法,在二人将落未落之际,以一招“龙吟九天”的解数,一剑刺穿云之鹄“肩井穴”,云之鹄肩头吃痛,软剑脱手,梅傲霜顺势一脚将云之鹄自屋顶踢落在地,重伤不起。梅傲霜既已战胜云之鹄,便携剑飞落下来。

白云道长一直默记着招数,当梅傲霜将云之鹄踢落之时,正好二十九招,一招不多,一招不少。于是哈哈大笑道:“适才你说若三十招不能将梅女侠拿下,便算你输。结果你却在二十九招上输给了梅女侠,只差一招了,你怎么坚持不了呢?”

云之鹄听了,闷哼一声,无言以对。薛长卿怒道:“没用的东西,平日总是自夸如何剑法了得,却连个娘们都对付不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让你上场给我出丑了。”随即转头对白云道长悻悻地道:“白云老道,你也别在一旁幸灾乐祸,双方各有胜负,还有第三场较量,怎么样,你敢迎战大摔碑手史天骄么?”

白云道长笑道:“没什么敢不敢的,既已事先约定,那贫道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大摔碑手史天骄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吧!”史天骄是地狱门精金坛坛主,其为人不像薛长卿等人一般骄纵跋扈,表面和颜悦色,满面堆欢,但内心阴鸷狡诈,是个十足的笑面虎。掌力雄浑霸道,能轻而易举击碎尺许厚的石碑,而且拳脚了得,只是连这种硬功夫的人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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