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他的名字,容陌。

容陌眯了眯眼睛,已经三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叫他一声容陌了。

从来都只有恭敬的唤上一声陛下。

而今,竟格外……怀念。

是的,容陌心底似乎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在怀念。

嗯。直视他依旧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看见女人头顶孤零零的一个旋,不自觉伸手揉弄了一下。

莫阿九身子一颤,直觉的想要闪避。

不准躲!容陌紧绷神情,将她的头发固定在自己手下。

莫阿九猛地僵住,再不敢移动半分。

察觉到女人的惶恐,容陌只感觉一阵挫败,他要的,明明不是这个女人的惧怕,最终,只得生硬转移话题:你方才说,只记得朕的名字?

……是。莫阿九轻声应着,默默点头,只是……我好像记得这个人并非善人,为何你……剩下的话,她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容陌在用凉薄如水的目光望着她。

你人已经痴傻,记忆出错了。容陌收回手,轻描淡写的否认,朕可曾对你不好?

……不曾。

那便是了,容陌眸微微闪烁了一下,这个世上,唯有朕不嫌弃你,即便你痴傻,都将你收留下来,记住没有?

莫阿九一愣,事情好像真的是这样,她怔怔点头。

乖。容陌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些,既然只记得朕的名字,那你可记得一个姓方的人?

容陌知道,他终究不是不在乎的。

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是方存墨一直陪在这个女人身边,甚至……他们还差点成亲!

姓方的人?

莫阿九皱眉,仔细搜索着记忆,却只有一片空白,她摇头:不记得了。

无需记得,容陌满意了,不过是闲杂人等而已。

是吗?莫阿九困惑,总觉得容陌说起闲杂人等时,带着淡淡的恼怒。

看朕作甚?察觉到女人的目光,容陌竟觉得心中舒坦些许。

没什么。莫阿九堪堪收回,只是觉得……异常诡异。

你之前曾问,朕问你,你可会有孕在身?容陌睨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是啊,男女授受不亲的,我不会怀孕吧……说着,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容陌,一脸希冀。

容陌看着坐在床上的女人,她的模样很平凡,可那一双眼睛,却格外动人。

不,良久,他启唇,你会有孕。

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的下一句你可知是什么?容陌目光平静淡然,男女授受不亲,亲了就要成亲。他面无表情说着子虚乌有的话。

那我岂不是要和你成亲?莫阿九睁大眼睛。

事实上,我们已经成亲了,容陌眯了眯眼睛,之后随朕去祭祖,完成未完成之仪式。

可是……莫阿九却满眼着急,我们不能成亲啊……

为何?

因为,因为……莫阿九却迟疑了下来,好久,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她仰头,大义凛然般望着身前男子,因为我不喜欢你。

容陌的瞳孔瞬间紧缩,曾几何时,她总是瞪着那双大眼睛对他诉说欢喜,而今,不过三年,她即便痴傻都可以对自己说出不喜欢。

莫阿九!他猛地俯身,凑近到女人眼前。

莫阿九被吓到了,眨了眨眼睛。

这张脸,你不喜欢了吗?美男计,容陌最为不齿的,可是如今,他竟也只能用这种手段。

我……莫阿九迟疑。

他真的很美,并非那种被人误解性别之美,而是……一种矜贵绝艳之美,剑眉星目,搭配着素色华服,轻易吸引人的目光。

阿九……容陌的声音逐渐温柔下来。

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心中已有喜欢的人了……莫阿九呢喃着说出心中困惑,手轻轻摸着自己的心口处,喜欢了好久好久,喜欢到……

喜欢到,一想到喜欢一个人,心脏便会如剜肉般痛。

容陌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喜欢了别人吗?是方存墨吗?不喜欢他了是吗?

忘了那个人!他近乎命令般看着眼前女人,阿九,你可知,你如今已被朕封为妃子,便不能再与任何男子见面,否则,知道会有何种后果吗?

什么……后果?莫阿九有些忐忑。

民间倒有浸猪笼,点天灯的规矩。容陌说的怡然自得。

莫阿九脸色白了白,她虽不明了其中意思,可是听浸猪笼便明白,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那都是民间做法,瞥见女人神情惊惧,他笑了出来,这宫里,自然要含蓄一些,轻则斩首示众,一痛而过,重则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莫阿九的表情变得更加惨烈,这一次不用思考了,仅想到那个画面,她便已然觉得手脚酸软。

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有事好商量的,不是吗……她抬头,默默望着容陌,谄媚笑了笑。

容陌眉心却瞬间紧蹙,他还记得她曾嚣张跋扈的模样,而今……她却忘了。

皇上,太医署那边送药来了——

门外,严嵩的声音谨小慎微。

莫阿九默默松了一口气,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她直觉空气都凝滞沉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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