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道别旧时光 (1/2)

出院之后，倪漫华在家呆了几天，她其实想快些回去，但妈妈总担心她的伤恢复不好，不让她出去玩。

好说歹说，加上倪漫华开学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妈妈终于松口了，给她准备去学校的东西，让她照顾好自己。

倪漫华给自己和路观海买了机票，路观海出门比倪漫华方斌，他说在学校那边带家教的孩子家长催他回去上课，妈妈就什么也没说，让他自己安排好时间。

倪漫华叫赖宏途开车送她去机场，等车开出家人视野的时候，倪漫华才告诉他要再去接路观海。

赖宏途从后视镜里端详倪漫华的神情：“哟，这是伙同我瞒着你爸妈作案啊，不错啊。”

“不错什么？我们学校挨得近顺便一路走，你一天天尽瞎想。”

自从入院那天在医院见过赖宏途之后，倪漫华这几天都没和他联系，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这也是要走了，想再和他见一面。

倪漫华还是好奇了一下：“舅，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呢？你什么时候走？”

“我啊……我过几天吧，我最近在研究时光机，等未来有一天，你要是过得不顺心了，嘿咱还能回来再过一次。”赖宏途脸上喜气洋洋，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送别的早晨，倪漫华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快乐。

“研究时光机……为什么忽然想研究时光机啊？”

“一直想，只不过最近有了信心，算了……现在和你说我怕你……总之就是我肯定可以成功。”

看着赖宏途那一副笃定的样子，倪漫华想到那天詹萍离开之后他就开始不对劲，估计是詹萍刺激他了，但是以赖宏途目前对自己的态度来说，他应该只知道当时的那个詹萍是穿越过来的，并不知道她和路观海同样也是来自未来。

接上路观海之后，路观海礼貌的叫了声舅舅，赖宏途一边帮他把行李放到后备箱，一边在嘴里碎碎念：“以前叫我舅舅，我只觉得是漫漫熟悉的人都这么叫，随便听听，现在看来，以后我还真是要做你舅舅。”

赖宏途声音不大，路观海拉着车门也没注意听，隐约听到“舅舅”两个字停下来疑惑的看着赖宏途问：“舅舅，你刚才说什么呢？”

“没事，你上车吧。”赖宏途摆摆手，示意路观海坐到车上去，路观海拉开车门，倪漫华往窗边挪了挪身体。

路观海应该是起床时洗了头，洗发水的香味很重，甚至盖过了车内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倪漫华便又往路观海身边挨近了一点，比起赖宏途选择的凤梨味，倪漫华更喜欢路观海选择的橘子味。

路观海在赖宏途还没上车的空档轻声问倪漫华：“你准备好了吗？”

倪漫华点点头：“准备好了，想想一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要怎样穿梭时空，还挺刺激的。”

“希望不是像来的时候一样闭眼睁眼就换了地方，我想看见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见的时空隧道。”

对于他们要回去面对现实，路观海已经没有任何纠结，他知道到都到这一步事情已成定局，那不如接受结果。

倪漫华看着窗外，这老街道、旧风景，都要说再见了。

赖宏途把倪漫华和路观海送进了机场，就像小时候送她上学那样，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他才会舍得离开，倪漫华有点鼻酸，她清楚的知道她要离开的不只是一个时空，还有那无忧无虑，被家人悉心照顾着的生活。

回到未来，她便又该穿上盔甲，手握矛盾，继续参与那独属于成年人的战役。

上飞机后倪漫华坐在靠窗的位置，飞机穿破云层之后，她好想伸手去摸那些仿佛近在咫尺的云朵。

路观海找空乘人员要了薄毯给倪漫华盖上，说冷气开太低，吹在身上很凉。

其实就算着凉，再过不久也和倪漫华没关系了，需要承受的也不会是她，但路观海认为，他们也该为这个时空的路观海和倪漫华着想，毕竟总是生病，未来身体也不会太好。

倪漫华不否认他的想法，但也不想发表意见，倪漫华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她没有路观海那样的好奇心，她只希望自己能睡饱一觉，最好睡醒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倪漫华闭着眼，但她能感受到路观海投往她这个方向的目光，也不知道路观海是在看她，还是在看窗外的风景。

不记得过了多久，倪漫华感觉其实只是几分钟过去，飞机忽然开始晃动，身体也跟着往左右两边撞去，这一秒撞到玻璃，肩膀刚感受到疼痛，下一秒就撞在了路观海的身上。

路观海扶住倪漫华，倪漫华睁开眼，看见路观海紧蹙着眉，其他旅客或议论着或叫嚷着，四周一片嘈杂。

广播里传来广播声，工作人员试图安抚大家的情绪，要他们冷静。但人类在感受到危险的时候，是听不进去任何安慰，广播里急促的话仿佛是在催着他们，他们的议论声反而更大了些。

路观海担忧的站起身来看了看其他人，他坐下后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倪漫华也有些恐惧：“要是我们死在这个时空，那我们在那个时空的身体，是会停止呼吸，还是直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