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快和桌面等高的时候,开水壶倾斜时的重量让她无法掌控,手腕一沉差点脱手,路观海赶忙上去扶住开水壶,他一只手扶住瓶身,另一只手直接按住瓶口将瓶子扶正,不让水落到倪漫华的病床上。

“路观海!”倪漫华惊呼了一声,她看见路观海把开水瓶放回地上的时候,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倪漫华焦急的就要下床去看,忘了自己手上还在输液,倪漫华妈妈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按回去:“你别动,针口流血了。”

爸爸按了护士铃,妈妈放下倪漫华的手又去看路观海的手:“孩子你怎么样了?都烫红了,你不能拿手去捂瓶口呀,哎哟,赶紧让医生处理一下。”

好好的清晨被弄得鸡飞狗跳,倪漫华和路观海接连出状况,路观海的手是倪漫华爸爸领着去找医生处理的,倪漫华妈妈站在床边,看着地上的水渍,又看了看倪漫华心神不宁的样子,讪讪的说:“你这同学有点轴。”

倪漫华不应,妈妈又在那自言自语道:“轴是轴了点,对你还真不错,豁得出去。”

倪漫华这才接话:“是,豁得出去,但是没钱,您还是不喜欢。”

倪漫华妈妈听到这话,蓦地低下头看着她:“没钱我是看不上,要是没钱又不疼人我更看不上。你喜欢他是吧?其实我也没见过他几面,我不了解他,如果他能一辈子都对你这么豁得出去,我考虑考虑。”

倪漫华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妈妈会变得那么快,原来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从来没有让妈妈了解过路观海,也没有给过妈妈了解路观海的机会,倪漫华总是说她想去做想要做,但却没有告诉妈妈是什么让她有底气这么做,妈妈凭借着自己的经验为她做着风险评估,但她连评估选项都没备齐。

倪漫华有片刻的失神,妈妈站了起来,看着她无奈地说:“我先回去了,下午再来看你,你们年轻人待一起看到我也不自在。”

倪漫华轻轻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要再说什么好,这若是真正的十九岁的倪漫华所经历的,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妈妈回家,爸爸去上班,路观海处理过烫伤处之后就一直坐在那里也没说什么。

倪漫华拉过路观海的手时,她感觉路观海有一点紧张。倪漫华端详着路观海手上的红肿,就在这新伤之下,还有一道已成疤痕,更加明显的旧伤,吸引着倪漫华的注意。

倪漫华的之间拂过那道疤痕,她问路观海:“你知道吗?这道疤是这个世界十六岁的路观海,为了保护我烫伤的。”

那个时候,眼前的路观海还没有回来。

路观海听到这话,也低头端详着那道疤,他看起来还挺高兴的:“我就说回来之后怎么还多了道疤,看来十六岁的我也挺勇敢的。”

倪漫华点点头,十六岁的路观海确实很勇敢,十六岁的路观海愿意不顾危险保护她,这一点也不奇怪,让她意外的反而是二十八岁的路观海,竟然会和十六岁的路观海做出一样的举动。

经历如此多的风雨,倪漫华本不敢奢求他还如初遇时那般赤诚。

这时候门外有人走进来,很自然的来到倪漫华病床前:“怎么样?好些了吗?”

倪漫华和路观海双双抬头看去,是苏故知,他双手插着口袋,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但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