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观海你尝一口。真的很好吃。”

“你别过来……我帮你排队帮你拎回来,你自己好好享受。”

“你到底嫌弃它哪了!”

“我哪都嫌弃!”

浓重的卤水味,配着八角、桂皮一类佐料,饮食清淡的路观海,一向对路边摊敬而远之。

他愿意去挤在人群臭汗中为倪漫华排队,可要让他自己尝一口,比登天还难。

直到有一年倪漫华生病,躺在医院喝水都嗓子疼的她非要路观海出去买一碗卤豆腐回来,即使吃不了,她也想闻闻那味。

那天路观海跑了老远,捧着纸盒在病床前像座前童子。

看着倪漫华眼泪簌簌,路观海哭笑不得:“你这又是怎么,馋哭了?”

倪漫华好面子狡辩:“我是想到没有我的宠幸它将失去豆生价值,我为它难过!”

路观海腾一只手出来帮她抹眼泪,完了放到鼻尖嗅了嗅:“这卤豆腐味道跟你眼泪好像也差不多,要不我替你宠幸一下?”

路观海看着倪漫华期待的目光,先是小口的咬下一点,慢慢的往嘴里送,到之后三下五除二解决一块,就差没把卤水舔干净了。

卤豆腐的表皮对于路观海来说确实过咸,里头软软嫩嫩清爽的味道却彻底俘获了他的心。没有预想中浓重的气味留在口腔,倒是唇齿间回味无穷。

倪漫华还眼巴巴看着,口水都要掉出来了。路观海吃完把纸盒扔进垃圾篓,拿出餐巾纸要擦嘴时想到什么,突然凑近倪漫华,在她唇上轻轻挨了一下:“别哭了,还有一点味,给你解个馋。”

傍晚倪漫华洗漱完躺在床上,嘴里是牙膏留下的绿茶香,卤豆腐的气味荡然无存。而路观海的味道,更是变成了遥远的记忆。

手机铃声响了,是詹萍打过来的。她在那边拖着语调问着:“漫漫……怎么了……”

倪漫华被她问得莫名其妙:“什么怎么了?”

“哎呀别装了。”詹萍一副了然的语气:“今天下午你那反应就不对劲,我还不了解你吗?”

倪漫华没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和詹萍解释这些。

詹萍试探着问:“我说漫漫,你不会也对路观海有意思吧?”

“胡说什么呢。”

倪漫华原本靠在柔软的床头垫上,听到这话猛地一下坐起,空调被从身上滑落。

她坐在那里直直的望着前方,白墙上被壁灯投影出一个暖黄色的光团,她盯着看了三秒,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反应过激了。

电话那头的人是詹萍,她不应该这么神经敏感。

倪漫华重新靠了回去:“我和他都不熟,姜岚说要我们帮忙,我也不会。”

“不会就按她说的来,成不成功是她自己的事,”詹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八成是成功不了。”

“为什么?”

“前几天在网吧瘦猴子和我透底了,第一次见面在电影院碰面根本不是意外。也不知道我们班哪个多舌告诉他们你和我要去看电影,那天瘦猴子是在确认姜岚是不是你。”

看来路观海喜欢她的事,詹萍已经知道了。

可这段时间路观海表现得一点也不像喜欢她的样子,除了在饭店护着她被烫伤的那一次,那也许都只是他身为一个绅士的举手之劳。

倪漫华迟疑地问:“万一……成功了呢?”

“成功就祝福她呗,哎你又不喜欢路观海,他们在不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她不喜欢路观海。

这一次,十六岁的倪漫华,怎么都不能喜欢路观海了。

又和詹萍闲扯了几句,倪漫华挂断电话睡觉。窗帘没关,她睁着眼在床上翻滚,不时能看见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像召唤她在这个夜晚加入他们的狂欢。

起身把窗帘拉上,黑暗中她又如一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胸口闷着喘不过气。

她这是怎么了。明明下定决心改写他们的命运,他必然会有崭新的生活,有替代她的伴侣,她早该想到的啊。

睁眼合眼,翻来覆去。等到倪漫华的眼皮终于抵挡不住睡意粘在一起,窗帘上已透出朦胧的日光。

姜岚约唱歌的时间定下来了,周四下午一点半。

因为有计划需要提前准备,中午请倪漫华和詹萍在外头吃饭。

“声潮”ktv除小包外每个包间里都有一个小吧台,吧台侧旁的位置一般没人注意,姜岚会把气球和礼物准备在那里,等到气氛活跃得差不多了,她们想个办法把路观海拐出去,姜岚在房间里打气球准备表白。

倪漫华的声音有些沉闷:“要是他不和我们出去呢?”

“拖也要把他拖出去。”姜岚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实在不行多灌他点酒,他总要上厕所的。”

詹萍托着下巴想了想:“你当着这么多人面表白,万一他拒绝你怎么办?”

“学校百分之八十的男生都对艺术班的女孩想入非非,他之前对我态度也挺好的。”

话已说到这份上,没有人再打击姜岚的自信心。

各怀心事吃完了这顿饭,她们就结伴去“声潮”。下午场时间是一点到五点半,姜岚和男生们约的一点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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