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好像憋到极限了,考前有一天甚至干出了夜袭秦笛家的事儿。当然事先还是征得了当事人的同意,半夜披了满身星辉打车过来,挤在秦笛的小床上和他互相折腾到天蒙蒙亮。

来旅行之前秦笛想这么多人在,还是稍微压抑一下,而且也未必能睡一个房。没想到不知哪个神仙听到了他少男的祈祷,不只一个房,还只有一张床,这谁能不多想?谁能不紧张?谁能不用亲吻掩饰被抓包的尴尬!

祁松言被他突如其来的舌尖惊了心跳,挑起眉,看他脸上粉扑扑地颤着睫毛,实在没忍住,笑漏了音。“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人多,咱们俩尽量自然一点儿,不然也挺奇怪的。”

秦笛还粉着脸颊,神情却又嘚瑟了起来,“我的演技你是知道的,不要拖我后腿。”

祁松言还想拧上一把他的腰,突然听见王初冉在门外叫集合。两个人理了理衣服,出去了。

云层虽然叠得蓬松,但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初夏的暑气尚不足,风里携着的都是山间的清爽。唐澄从前来这种地方都是练写生,这次也带了画板,在溪边支上。女生们牢记王初冉说的不洗脸政策,趁今天出发时的妆还在,抓李铭轩当兼职摄影,拍摄田园大片。秦笛却薅了一把毛毛草,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编起了草兔子。

祁松言在一边看得新鲜,接过编好的一只,手指拨动草兔子毛嘟嘟的耳朵和四只爪爪。“哎,你是不是还会用手帕叠小耗子?”

秦笛看看他,用脚尖压住编了一半的兔子,从口袋掏出手帕,轻巧地卷一卷,翻几下,一只奶油色的小老鼠就跃在掌心。秦笛递过去,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喏,给你,自己玩儿一会儿,我把这几只编完分给他们再和你玩儿。”

祁松言捧着耳朵圆圆的手帕鼠,抬眼看秦笛专注的神色。远处李铭轩拍照退得太往后,一屁股坐进了水坑,女孩子们的大笑顺着溪流铃铃地传过来,弹过耳廓,扬起不远处画画、赏画小分队的发丝。他把手帕顶在鼻尖,仰面枕了手臂,流云缓缓,水音潺潺,隐士你陶哥说的对,田园就是最棒的!

可惜陶哥当年生活水平跟不上,没能一尝他们眼前这桌大餐。农家菜讲究个食材就地取,炸得酥脆的小河虾撒了满满的椒盐,鲜香有嚼劲的各色山菌用蒜片炒出香气,现摘的黄瓜、生菜和小葱洗得水灵灵,蘸了酱铺上嫩滑的肉丝,滋味绝了。水煮肉片被热油淋得滋啦响,还配了碗山果切丁浸红糖水的冰粉。玩儿饿了的崽子们边谢谢光嫂,边风卷残云,最后吃得刘小桐和秦笛对着打嗝儿,你一个我一个,对山歌一样半天停不下来。

大黄盘在桌腿边吃剩下的肉丝儿,他们抱着肚皮行酒令,“敲三”“敲七”数了好几轮也不知道罚点儿什么好,最后哗啦啦跑进屋子玩儿起了摸瞎子和木头人的老游戏。

在没有手机、游戏机,电视节目也不那么眼花缭乱的年代,小孩儿都是这样散养在院子里,以各种游戏的名义追逐笑闹。尽管祁松言嗅着秦笛的味道,故意避开他了许多次,也还是被使坏的史雨铮引过去又下腰躲了,祁松言只握了秦笛一个指头,就在摘眼罩的同时叫出了他的名字。

也不是什么笑点,可大家都莫名激动。一群朋友在一起,什么样的情绪都会被放大,他们把古老的游戏玩儿了个遍,又趁着夜色在院子里支上了炭火。烤串和碳酸饮料也是最原始简单的快乐,吃饱喝足再打上两圈麻将,直到朱瑞连八饼和八条都看不清了,王初冉一脚蹬醒已经开始吹鼻涕泡的几个男生,宣布散摊,祁松言才架着腿麻的秦笛回房间。

洗完澡就更睏,头发都是胡乱吹吹,就倒在床上闭了眼。祁松言还惦记着中午没摸的腰,挪过去把手伸进秦笛T恤。

秦笛没防备,吭了黏黏糊糊的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祁松言沿着他胸膛移上去,贴在他手背上,拱他指缝:“有点儿好听。”

“这房间隔音好像也还行…但是…”秦笛想说但是他怕自己忍不住,在家怎么闹是一回事儿,出来了也想要点脸。养了一年半的色胆,还是不够大。

祁松言不管他,缠绵地吻他指节,手上忽轻忽重地揉他的腰线。秦笛被涌上来的气血搅得愈发昏沉,捉住他的手,头脑不清地提议:“不然我们去外面…”

祁松言抵上他额头,“喂你可以,喂蚊子不行。”

秦笛感觉自己马上要脑溢血,翻身把他压过去,偏头枕上他胸膛,喘了口气,喃喃地说:“那就等他们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