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心理测试的人都知道,当你已经明确知道测试方向时,在开始答题前,脑中会出现有关答案的预设,一旦测完的结果恰好与预设吻合,便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感受。如同求雨得雨,求解得解,求偶得偶,无比心满意足,继而笃信这就是命中注定。

秦笛的答案甚至远远超越了祁松言的预想。同年同月同日生,仔细想想也不是那么难得,但当这个人是秦笛,就仿佛七分奇妙之中又融入两分悸动,剩一分讶异在“祁妙哥哥”四个字里横冲直撞,最终一跃冲至半空,唰啦绽出一朵璀璨的烟花。

他一直笑,笑到从落地窗瞥见自己的脸都看不下去了也停不下来。

秦笛捏起芝麻饼,边吃边嫌弃:“险胜一步而已,至于这么高兴?”

祁松言捏碎酒窝,抻平脸上并不存在的褶子,端起汤碗严肃道:“咳…嗯。敬我妈。”

秦笛把脸埋在袖子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传染了,一路笑意滚滚地轱辘回学校。整个晚自习只要对上视线就笑喷,也不敢出声,各自憋得脸红,漏出水烧开一般的气音。可怜前桌的刘小桐,作为一只刚刚吃了冰淇淋平复心情的受惊小兔兔,这下心态彻底崩了,气得王初冉课间把她脑袋抱在怀里,对这两个神经病发出了严厉谴责。

秦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点,笑得脸疼腹痛,直到放学回家掏出药膏上药的时候,都还在咯咯地乐。运动会的擦伤已经结痂,但大片皮肤被拉紧,泛出难忍的痒意,让他不由自主地去撕拽,因此伤口反反复复。祁松言给的药膏确实能舒缓不适,他很认真地擦了几天,只剩膝盖上最重的那块还没好利索。

江虹路过他房间去厨房,看他那满腿深深浅浅的伤,从鼻子嗤出声:“让你跑,一天天整那些没用的,小破体格眯着得了,哪天摔个骨折你这辈子就瘸着吧,我是没钱给你看。”

秦笛眼里的晶亮晦暗下去,再草草抹了几下,便放下裤管,开了小书桌的灯埋头在书本里。江虹瞅着他的背影一阵来气:“跟你那不知死活的爹一样,说两句就吊脸子。”秦笛不言语,她只要看见秦笛学习,多难听的话一般都咽得下去,叉腰在原地站了几秒,嘴里骂骂咧咧地回屋摔上门。

秦笛撂下书,摸出手帕攥了一会儿。突然记起祁松言捧着这条手帕说的那句“怪想的”,原来只是想到也还是会心悸。他没料到祁松言会去找他,并且那么直接地说出那番话。时间久了,他已经将隐藏真实的想法和情绪当作一种生存法则,不曾想过生疏之时甚至有些闷的祁松言会这样坦然地在他面前解开绳结。

“嗡”,手机趴在书本下震了一声,秦笛把它捞在手里,桌面跳出一条短信。

祁妙:“大佬,政治前两章思维导图借一下。”

我:“叫哥哥。”

祁妙:“不是,小我整整12小时的这位朋友,违背历史事实的称呼能给你带来什么?”

我:“爽啊。”

祁妙:“口味也是挺重的。”

我:“不叫就免谈,写作业了,拜拜。”

祁妙:“…哥…”

我:“祁妙小朋友,落后就要挨打,请你记得今日的丧权辱国,从此发愤图强。”

祁妙:“刻后背上了。[拳头]”

我:“明天给你带,跪安吧。”

祁妙:“嗻。”

把“有些闷”里的“有些”划掉,在“闷”后面添一个字,就是祁松言本人了。果然人和人最怕的就是变熟,因为你永远不知道熟了之后会解锁他怎样的特质,就如同你永远也猜不到出题人的真实意图。

可是,没来由地心头的晦暗就被撕开一角,透出一格澄澈的天光。即使问了也不会讲,不问更不会主动说,更喜欢叫他祁妙,也许正因为,他真的有一种奇妙。

然而祁妙自己不太妙了。虽然暑假时爸妈就给他找了科老师一顿狂补,开学后他又有幸傍上秦笛这种大佬,取得了随时使用“宝典”的特权,但身为一名理转文的学脆,就算没那么掉渣也坚挺不到哪去。

福至心灵地敲起李铭轩,稍许密谋便一拍即合,周末他俩加上童晨星,三大护法在秦笛身后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童晨星是被李铭轩硬拉来的,他因为运动会那个事儿一直对祁松言耿耿于怀,无奈秦笛不知道被姓祁的下了什么迷魂药,令人闻风丧胆的小倔脾气一扫而光,不仅光速与人达成和解,看起来还更亲了些。

一向单排的秦笛忽然以开黑形式出现,图书馆第三自习室的常客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一张白色长桌,本来只有秦笛一个人,宽敞又明亮,现在挤了四个大小伙子,还差点因为谁挨着秦笛大打出手,最后在秦笛公开公正的监督下用猜拳才分了胜负。被丢在最外圈的李铭轩眼含热泪,委屈默默流进肚子。

幸好李铭轩成绩还可以,童晨星更是能在年级稳定排进前二十,不然队靠秦笛一个人奶,他也是力不能及。几个人薄弱的科目各不相同,一番取长补短后,都感到十分满足。

来自习室的时候,秦笛都不太吃午饭,带个面包就凑合了。他们三个私下商量过,一致决定不叫外卖,自己带吃的过来。秦笛的小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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