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问,憋得够呛。

突然一声招呼打断了他带有琢磨意味的打量,“高二男子组1500米,带到起点。”负责引导的学生后退两步向大家招招手。

1500米起点旁边就是田赛的沙坑,秦笛和其他选手先他们一步检录完毕,已经开始首轮三次起跳。祁松言在开始沉淀的暮色里,分辨出那个身影,依然带着那种自信又洒脱的表情,在人群中难掩风采。虽然不是什么重头项目,可场边还是围了两圈姑娘,目光追随着他的追随。他强行将目光从远处剥落,在口令后踏上起跑线。枪响,祁松言与那个身影交错而过,各自破出风的轨迹。

在童晨星的辅助下,他很快占据了第一梯队的位置,紧跟在大兵身后。

长跑很多时候是孤独的。熬过了第一阶段的生理极限之后,所有感官都会变得麻木。听不见震耳欲聋的的呐喊,感觉不到肢体的酸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奋力搏动的心跳,时间被无限拉长,如同这将熄未熄的黄昏。

他又一次经过终点,余光里,湛蓝的身影好似莹着别样的光。那一刻,祁松言忽然觉得自己是秦笛的一颗小卫星,被他吸引而来,环绕他的每一次晨昏,却永远都无法真的与他靠近。他的奔跑是一场徒劳,可他无法抑制自己环绕他的脚步。

前方的阻碍开始加速,他也开始加速,从外侧大步追赶,大腿的肌肉绷出不屈服的线。快速甩掉他,抵达终点,他就能够拥有无障碍观赏一颗蓝色星球的机会。他这样想着,便这样做了,克服更大的离心力与阻碍的刻意遮挡,咬紧牙关,于终点前完成了这次超越。他在最后的直道疾驰,顺利地见证了那颗行星的跳跃,从半空优雅地划过,轻盈地落在被暮光染成金色的细沙上。

有人向他涌来,他们大声地呼喊他的名字,雀跃而热烈。他们拥着他向那颗星球靠近。他看见几个人凑在计分员身旁,又突然炸开,秦笛跳起来,转头看见他们,他高高举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是第一名!

我也是!祁松言如样举起手臂,与他遥相辉映。秦笛立刻盛着明亮的笑朝他们奔来,下一秒,就落进了祁松言的怀抱。

黄昏刚好在此刻熄灭了,可祁松言的胸膛里猝地燃起一捧火焰,嘶啦啦将一切都灼得滚烫。

也许不应该,在一切未知的状况下就放任潜滋暗长的萌动,但他仍然在狂热的簇拥下,紧紧抱住了这颗璀璨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