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中秋假期。夏易特意请了心理医生来家里。跟母亲在隔间里聊了许久,出来的时候夏易和夏竹赶紧去追问,那个心理医生只说情况很严重,需要服药慢慢调理。

到底怎么医治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本来夏易也没对这小县城的心理医生抱有信心。但是母亲不愿意出门,他也没别的办法。夏竹进屋去陪母亲说话,夏易又打了盆热水给父亲擦身体。父亲虽然是瘫痪,但是精神还算正常,能够听懂他们所言所语。

夏易的父亲在没出事的时候是个开朗健谈的人。他有夏易的时候正是生活顺风顺水的那年,所以希望夏易能够轻轻松松开开心心的长大。

他有了夏竹那年是他白手起家做烤鸡店的第一年,生活有些艰难,所以希望夏竹能够像竹子一样坚强挺拔。

夏易小时候最崇拜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他觉得父亲高大威猛,能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很有意思的讲出来。能够修好坏了的小汽车,还在家里养了母亲最喜欢的丁香花。

他为父亲擦干净身上的每一寸,低声地说着最近的事情,迎上父亲那双浑浊的双眼,他握紧爸爸的手,坚定的说:“以前都是您为我遮风挡雨,现在也终于能轮到我来替您保驾护航。”

“我时常庆幸,上天让您活了下来。您只要好好活着,我就觉得这世界还不算亏待我。”

即使是放假,林峤依旧自律着维持着良好的生活作息。自从上回那件事之后,跟林秋霞在家里的交谈更是少之甚少。

白天两个人就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到了吃饭的时间林秋霞就沉默的出来做饭,然后敲敲林峤的门,也不言语,敲了门就走。

林峤就沉默的从学习的海洋里游上来吃饭。今天这顿沉默的饭被林秋霞首先打破。

她放下筷子看着林峤说:“你姥爷病了。”林峤一愣,抬起头来看母亲。林秋霞叹了口气说:“明天我得回去一段时间,给你留些钱,你自己照顾自己一段时间。”

林峤低头没言语,林秋霞又说:“你自己掌握分寸,不要学习只是学给我看的,我走了你也要学习。”

“我最恨的就是没有上大学,只能一辈子窝窝囊囊的在农村。但是你不一样,日后你有出息了,也能叫我晚年享点清福。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是你的亲妈,我才是最懂得你最会为你好的那个人。”

林秋霞话说完起身要走,林峤哽咽了一下,嗓子里好像落了一层灰,嘶哑的厉害,悲伤此时席卷了他,他低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林秋霞的身影顿了顿,没有说话,进了屋。

如果不是有事要出门,也许母亲的这场冷暴力还会持续很久,会持续到林峤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说原谅我。她才会从冰冷的状态转成慈祥的母亲。

林峤觉得很累,这种房间的低气压已经让他快喘不上来气。下午母亲走的时候他送母亲到门口,叮嘱母亲说路上小心。

林秋霞拎着行李箱回头看他叹了口气说:“好好学习。”林峤点点头说:“知道了。”

小时候听的最多的就是好好学习好好学习。林峤以前想,妈妈在意的是他还是成绩。是不是成绩要比他还重要。他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叛逆期,也没有青春期,岁月漫长的过程中他只学会了,压抑自己和顺从。

林峤一直做卷子做到五点钟,肚子都咕咕叫了才停下来,拿起手机看见夏易给他发了好多条消息。最后一句是半个小时前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林峤思索再三给夏易打了电话,夏易那头接起电话:“喂,林峤,要来约阔少一起吃饭吗?”林峤不自觉的笑起来说:“嗯,不知道阔少肯不肯赏脸啊?”

夏易装作思考的说:“可以倒是可以,不知道令母同意否?”林峤的嘴角就没下来过,告诉他:“我妈有事回乡下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夏易一听这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真的假的,那我买了吃的去你家吧。”林峤有点期待两个人度过一个完整的夜晚,说:“好啊。我想吃学校那头的炸酱面。”

“没问题,本阔少现在就骑上我的小电驴去!”

夏易高高兴兴的拿上车钥匙准备出门,正好碰上夏竹打着哈欠出来问:“哥哥去哪啊?”夏易笑得合不拢嘴说:“哥哥出去找朋友,晚上舅妈会过来,我晚上很大几率不回来了,你自己玩吧啊。”他一边说一边还往外面跑,夏竹还没完清醒,迷迷糊糊的又回了房间。

晚上舅妈来的时候问了一句直击灵魂的问话:“你哥不会出去跟女孩开房了吧?”

夏竹:“……”瞧哥哥那高兴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去找对象。

林峤在屋里看书,听见敲门声就知道是夏易来了,高兴的跳下凳子,三步并两步的跑去开门。夏易站在门口,手扶在鸭舌帽上,压着嗓子说:“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林峤一本正经的接过外卖,并打算关上门说:“谢谢。”夏易气得咬牙切齿一只脚伸进去夹住门,恶狠狠的问:“你还没给钱呢!”

林峤终于哈哈大笑让夏易进屋。夏易一边拖鞋一边骂林峤个小没良心的。还不忘四处看看,像做贼一样:“阿姨真不在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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