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开学的前一天下了场大雨,林峤打着伞从补习班出来就看见夏易一帮人在街对面,夏易远远地看见他,招了招手。

雨下的太大了,在伞沿前连成瀑布。林峤刚上完补习课,大脑还没转起来,他麻木的看着街那边,夏易坐在石狮子下面,没拿伞,旁边是班级同学,雨太大,他只能认出夏易,认不出别人。

红灯变成绿灯,林峤抬腿从人行横道处走了过去。

夏易的衣服都有点潮了,紧紧的贴在身上。

林峤过来之前,他本来想从口袋里拿只烟出来,见对面人过来了,手顿了一下,拿了个寂寞出来。

林峤进了屋檐,回头收了伞问:“要去哪?”

夏易朝他后面抬了抬下巴,林峤回头看去,认出了这个同学,是前桌徐闯,跟夏易关系不错。

夏易说:“被绿了,想去处理一下。”

林峤转过头来盯着夏易,夏易笑笑说:“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动手,就是去凑个热闹。”

林峤点点头道:“那我先回家了。”

他也跟徐闯等其他同学告了个别,夏易又叫住他:“明天早上早点来,我要抄作业。”林峤背对着他点点头,又撑开伞走进雨里。

夏易这才重新拿了根烟点上。他抬头看看外面这天,稀里哗啦的雨下个不停,徐闯看着时间到了,招呼着大家准备走,夏易站起身抻了个腰,余光又能看见林峤已经走过了街角,拐进了他看不见的地方了。

他收回目光,跟着徐闯上了出租车。

林峤刚进家门,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林秋霞听见林峤开门的声音,熄了煤气,从厨房回来说:“冷了吧,快去冲个热水澡,暖风我都开了。”她一边说一边接过林峤的书包,催促他快点。

林峤慢吞吞的脱衣服,听见亲妈在外面喊:“你快点洗,我给你熬了汤,喝完了再做套卷子。”

林峤仰着头站在花洒下面,热水冲散了寒气,只剩下疲惫。自从考进了重点高中之后,林秋霞就开始疯狂高压输出,家里贴满了考清北的口号,电视费不交了,手机更是不能玩了,连他最喜欢的轮滑鞋都送人了。

林峤站在花洒下洗头,白色的泡沫顺着脸往下流,闻到了鱼汤出锅的香气,其实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难说是现在压力更大还是以前压力更大。

他住的这个小区离一中只有一个广场的距离,每天都能碰见一中的学生穿着蓝校服面无表情的走向学校。

高压的环境下,没有人特别高兴。

林峤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面前堆积成山的卷子,夜里总是失眠,或者做噩梦,梦见高考忘记涂答题卡,或者忘记带准考证。但是在这种昏暗的岁月里林峤还是能在寻觅一丝亮光,因为有夏易在。

夏易,那个自称是烤鸡店的阔少。

开学第一天,林峤五点半准备起床,站在窗户前巩固了昨晚新背的单词,又记了十个新的单词。六点钟洗脸刷牙,手机里开始播放英文听力。

他坐下来吃早餐的时候才想起来昨天夏易让他早点去班级,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也没慌,慢悠悠的吃早饭,然后慢悠悠的走向学校。

昨天夏易他们打车去找那男生,扑了个空,在楼下蹲了好久都没找到人。

夏易严重怀疑徐闯的情报有误,然后跟一帮兄弟看着徐闯的女朋友来,又哭又闹,在大雨里用小拳拳吹着徐闯的胸膛。最后两个人重归于好,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夏易的心情就像日了狗一样嗨。

林峤一进楼道就听见各个班级都传出来嗡嗡声,他头刚伸进班级,就听见夏易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麻溜进来!等你作业呢!”

好像要吃人。

他把书包扔给夏易,坐下来说:“不一定都对啊。”

夏易飞快的掏出卷子说出了学生时代最舔狗的一句话:“错的我也抄。”

前桌的女生回头问:“林峤,听说你妈又给你请家教又上补习班,一整个假期都在补习,把高二的都学完了?”

林峤抬眸看她,问:“听谁说的?”前头女生耸耸肩:“这一圈补习的都通,像你这种疯狂补课的早就传出来了。

女生双手合十,一脸生无可恋的说:“拜托你也给我们留点活路吧。”

林峤有点头疼,刚想说我也想让我妈给我点活路,嘴还没张开,就看见一个男生把着教室门滑翔进来怒吼一声:“班任来了!”

三秒钟,在后排吃包子的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一个假期没见恨不得粘在一起的情侣瞬间分开,刚刚还在地上摔跤的男生从地上弹起来回到座位上。

夏易还在奋笔疾书的抄作业,一边抄一边说:“班任进来了告诉我。”

林峤斜眼看他,忍不住偷偷笑。

坐在这里抄作业的夏同学,正是高二十八班的班长。

他小声靠过来问:“你假期都在干嘛?”夏易头也不抬,手好像上了雷达一样说:“卖烤鸡啊,我可是阔少。”

“哪有阔少自己下来卖烤鸡的?”

“我这是体察民情,看看顾客的真实感受。”

夏易的烤鸡店,可是县里远近闻名的“网红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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