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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成在江湖是一品天境,在皇宫,那也是当今天子御批的一品大总管,建德帝为万年江山社稷计,认为有必要由安成这种天境高手对王族豪门的子嗣予以培植,不求个个都是初品,但求将来社稷需要,人人可以以一当十,沙场杀敌。安成性情温和,建德帝怎么说,他就怎么做,随手撰写了这部《乱神十八式剑笔谈》,一开始王族显贵趋之若鹜,但一看扉页第一行的备注,就一个个如同被针毡了一般,了无兴趣。纳天地之正气,守童子之精气。天地正气,这个好理解,不就是吐故纳新么,这个不难,守童子之精气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为了练几招剑式,就得禁欲,练童子功?家里的那些美妾那还不得一个个红杏出墙,成了他家的宠燕?这哪里是练剑,分明就是要断人子嗣。当今天子要这些养尊处优的王族纨绔练剑,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勉为其难,之所以一开始踊跃,也是一品天境的名头太大,太具诱惑力,如若是让这些纨绔膏粱打赏百金千金,那肯定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大总管不要金银,要禁欲,那如何成,还不如干脆要人命直接,太总管不能自己不能尽人事,就想着法子剥夺人家的乐子,难道就不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练个剑这么严苛,那还练个屁,还不如就在侍妾美姬的曼妙身子上练几式老汉推车,剑捣花径来得痛快。

在这事情上,即便是天子也不能强人所难,最终只能是不了了之。有尉迟谨在,尉迟成渝想学乱神剑也是枉然,尉迟氏族不需要什么高手,需要的就是枝繁叶盛,子嗣兴旺。程明亮则是随着心情来,兴致来了,就练上一招半式,惰性一来,抱着家里的通房丫鬟胡天胡地,哪管什么笔谈里的养精蓄锐,剑随心动。唯独傅明杰,一直善守本心,潜心练剑。

傅明杰心道:绢本的《素女心经》老子也有,老子只是懒得去看。

程明亮乐得不行:“老总管的话六哥也当真,刀不磨会生锈,枪也是一样,六哥的长枪真要是长久不用,岂不是也会生锈。真要是都照大总管的笔谈去做,那这天下,没有膏粱纨绔,只有太监。”

傅明杰拍打了程明亮一下,恐吓:“程明亮,你看,那人是不是大总管?”

程明亮急凌凌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身子一勾,就差没有匍匐在地,头四下乱摆:“哪呢?”

傅明杰哈哈大笑:“刚才口水四溅,一说大总管,立马就变成了这副熊样。”

只要不真是大总管站在眼前,程明亮就神气活现,他站直了身子,笑道:“六哥,再这样,真会吓死人的。”

傅明杰嗤之以鼻:“活该!”

程明亮心有余悸:“那可是大总管啊,我可是自小就怕这位爷,难道六哥就没有怕过?”

傅明杰想了想,十八载春秋,与安成谋面的机缘不超过三次,每次安成都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真正与安成走得最近一次,还是将戚树成家闹得鸡飞狗跳的那个春秋,那一次,他随李然进宫受罚,李然在御书房被天子训斥,他毫不在意地站在房外的御花园看锦鲤嬉戏,大总管也在,手里拿着一个糖人把玩。他眼馋,想吃,就跟安成说,糖人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玩的,既然安成不爱吃糖人,那就给他吃好了。安成有些意外,他笑话安成小气,一个大总管,连个糖人都舍不得,还说等他上了安成那般年纪,安成想吃多少糖人都行,绝不会小气。

安成呵呵一笑,说他说得在理,做爷爷的,是不能小气,于是将手中的糖人给了他。当时也没觉得老是被大人用来吓唬小孩子的大总管有多可怕,不就是一个会做糖人的老头么。

那日,安成就是那么笑眯眯地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吸着糖人,看他把糖人吸得干干净净,一点不留。

那日俩人还有过另一番对话。

安成笑眯眯地问:“知道我是谁?”

傅明杰边吸糖人边点头:“知道。”

安成问道:“那你不怕?”

傅明杰答:“你又不吃人,我为什么要怕。”

安成笑道:“那可不一定哦。”

傅明杰答非所问:“你这个糖人真好吃,还有没有?”

安成忍俊不禁,道:“难怪你敢揭戚树成家的瓦,你胆子够大,揭点瓦算不了什么。”

那时是真不怕,童言无忌,哪里又会知道天境高手的高山仰止,大了,尽管安成依旧笑眯眯,如同笑面佛,但此时再看大总管,仿佛看到大总管浑身笼罩着一层金黄碧透的罡气,如同佛祖金身傍身,大总管再怎么内敛,一品天境的天境之相,已然天成,怎么都掩饰不住。现在傅明杰对大总管,那是折服,要说怕,倒也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