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是我选定之人，也是我北冥愿意以十三座城池指定联姻之人。王世子伤了他，就不打算赔礼道歉？”
场上，一片死寂。
王世子面露难堪，额上微微有青筋暴起。北冥月的计较，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众人的预料。
“为人臣子，肆意辱没挑衅皇子。王世子不妨和我们说说，你这秉承的是哪朝的臣子之纲？我记得大周是礼仪之邦，君臣分明，尊卑有序。怎么到了王世子这里，似乎反了呢？”
北冥月轻飘飘地一席话，看似是对王世子说，实则字字戳周宣帝的脊梁骨。
我的目光落在白衣女子那张冷清出尘的面容，对她，倒是听太初宫的宫女提起过一两句。
北冥地处寒凉，易守难攻，与大周一直狼烟不断。十几年前大周与北冥开战，北冥受了重创，迫于形势，将当时北冥唯一的公主，作为质子送到大周，两国休养生息了十几年。
而北冥公主则在两年前，重新回到了故土。
眼下北冥提出与大周联姻，愿以割让北冥十三城，缔结两国百世之好。
唯一的条件，是指定联姻的皇子，必须是五皇子。
这才有了，周宣帝出动各方势力寻找失散的五皇子一事。
“公主莫要混淆视听，错怪好人。我王启，一心为大周肝脑涂地，方才亦是怀着一片赤诚与五皇子攀谈。不曾想，五皇子根本没将我等放在眼里。我出言进谏，亦是为了公主幸福，为了两国安定着想。五皇子如今是何状态，相信在场的诸位心中自有考量，公主亦是清楚。我大周才华横溢的皇子比比皆是，公主当真要孤注一掷地将终身的幸福，两国的安好，放在五皇子身上？”
不得不说，这王世子巧言善辩的能力，当真是了得。
一番话下来，竟让人挑不出错处。
“王世子当真是为我思虑周……”
北冥月自始至终，目光不曾正视王世子。此刻，言语间，亦是嘲讽居多。
“可惜，我这人偏偏不爱才华横溢之人。倒是见不得欺凌弱小之人。”
场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心底都清楚，北冥公主这是和王世子较上劲了，皆替王世子捏了一把汗。
还不及王世子再次开口辩解，北冥月已经朝周宣帝微微俯身，道。
“月儿此次出使大周，为的是缔结两国安好，我北冥不惜以十三座城池，与五皇子联姻。这个中缘由，想必圣上也清楚。大周此次与我北冥缔结盟约，占尽上风，毫不客气地讲，大周可是一点都不吃亏。我北冥肯做出此番退让，然是顾念在当年舒妃娘娘的照拂救命之恩。我北冥月认定的人，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皇亲贵胄，都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王世子这般诋毁五皇子，便是在诋毁我北冥。为了两国长治久安，往后对五皇子出言不逊之人，还请圣上圣裁。”
一个常年久居人下的公主，理应收敛脾性，深谙夹紧尾巴做人之道才是。
但这北冥月恰恰相反。
她的自信，她的步步紧逼，丝毫没有畏畏缩缩，低人一头之意。
而此时，她身边站立着一位中年男子，肤色黝黑，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眼，将宴上的一切尽收入眼底，显然是久居高位的北冥臣子。
北冥月这次，是有备而来。
也是，她在大周做了十年的质子，若无身而退的把握，又怎么会主动到这座牢笼里来。
王世子俨然面色惨白，犹如死灰。眼下的北冥月，不再是当年在大周朝皇宫里苟且度日的人质公主。
她的背后，是近年逐渐崛起的北冥。
北冥之人骁勇善战，手段狠辣。北冥月在大周孤身生存了十年，她的性情如何，王世子自然是清楚。
眼下自己被她盯上，王世子只能祈求周宣帝看在他爹王尚书的面上，对他网开一面。
宴上众人屏息凝神，偷瞄着周宣帝的神色。
准确的说，是都在等待着周宣帝会有什么样的决定。
太后的神色，明显不悦。那张慈祥的面容，此刻露出了几分阴沉。目光落在我身旁的傻子身上，阴森森的，一点都不和善。
周宣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清晰的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王世子酒后行为失常，扰了宫规，剁其双手，以示小惩。”
话音刚落，已有侍卫上前，带走了瘫软在地的王世子。
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方才还气焰嚣张，春风得意的王世子，已沦为案板上的鱼肉。
“月公主，如此，你可还满意？”
周宣帝看向北冥月的目光柔和，似是在征求。
北冥月行礼谢恩，见好就收。
“多谢圣上圣裁。”
而后，目光落在傻子身上，颇为复杂。
好好的寿宴，平白折腾出此事，太后早已败坏了兴致，提前结束了寿宴。
回到太初宫，已是后半夜。
我找来一些烫伤药，涂抹在傻子那双原本骨节分明，此刻红肿不堪的手。
对王世子落得双手被剁，没有一丝同情。
刚才散席，北冥月与我擦身而过，附在我耳边说的话，犹在脑中。
“你今夜挡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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