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依然皎洁,沈栖望着撒在地面上的月光,突然翻了个身面向梵长安,“长安,你是不是还没睡?”

梵长安自然是没睡着的,或者说他根本睡不着。

一是月光太亮,二是沈栖离他太近。

沈栖离他太近了,以至于他心里翻腾而起一股热气,梵长安只能闭着眼睛慢慢压制这股翻腾而起的热气。

在心里默背了好几篇能静心的诗词这股热气才消停会儿。

沈栖的话一问出口,梵长安就睁开了眼睛,“夫人怎么了?睡不着吗?”

沈栖从床上坐起来,思索再三还是将问题问出了口:“我们从山上下来时长安曾说希望以后换了新的皇帝,他能对你们宽容些。所以即使是已经过了二十年,即使换皇帝了,长安还是担心皇上不放过你们吗?”

梵长安也没想到沈栖要与他谈论这事,他坐在床上斟酌了一下才回答,“如今山上不止有我,还有很多无辜的人。我怕的不是皇上不放过我,是怕皇上伤到了无辜的人,他们没做错什么,不该被连累。”

“可是长安也没做错什么啊,也是无辜的。”

梵长安歪着头看向沈栖,轻笑了一下,“可是夫人,我的存在于他们而言本就是一个错误。皇上当年放过我是我父亲用性命和江山换的,但这不代表皇上就真的觉得我是无辜的。”

沈栖:“可是皇上不是病重了吗,以后新皇登基了他说不定就把尧光山忘了呢?”

梵长安叹了一口气,“我也希望尧光山被他们忘记,就这样让我们平凡的在山上过完这一生。可是他们怎么可能忘呢,只要我还活着,于他们而言就是威胁,如果是新皇登基,那我更是留不得了。”

沈栖不理解,皱着眉头问:“你被软禁在山上二十年了,你还能有什么威胁?”

梵长安看着前方,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我父亲虽然不是个好皇帝,可我的祖父是位顶好的皇帝。如今朝堂上有很多人曾经都是我祖父一手提拔上来的,虽然我父亲让他们失望了,可对他们而言,比起现在的皇上他们还是希望这个皇位能在我们梵家人手里。而且民间很多制度都是我祖父定下的,所以对于百姓而言,梵姓的皇帝比沈姓的皇帝更得人心。”

梵长安说到这轻笑了一声,“说来也巧,夫人刚好就姓沈。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皇上的公主年龄尚小,我怕是会怀疑夫人的身份。”

沈栖心虚的咽了一下口水。

梵长安又说:“我从不想争什么皇位,只想就这么平平凡凡过一生。希望下一位皇帝能够明白我对他并不能构成威胁,就将我们遗忘在脑后吧。”

沈栖后来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如果将来的新皇是他,梵长安他们应该就不用再害怕会有人把他们怎么样了,他们或许就可以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沈栖睁着眼睛反复斟酌着利弊,一直到后半夜,看着梵长安安静的睡颜才暗暗做了决定:答应叶临江吧,不亏。

沈栖晚上睡得晚,早上醒来时梵长安已经收拾好坐在桌边等他了。

“夫人醒了?”

沈栖醒得确实有些晚了,他觉得梵长安应该是等了他很久了,便不太好意思的解释道,“昨天晚上太亮了,所以我没睡好。”

梵长安笑了一下,说:“嗯,昨晚确实亮,这家客栈的窗户不太合理。”

在踏出客栈门口那一刻,梵长安越发的觉得,顾南玖当真是阴魂不散。

顾南玖在客栈门口等了许久了。依旧是轻拂着折扇,笑意盈盈的向沈栖打招呼,“姑娘,你说巧不巧,咱们又见面了。”

沈栖想不通顾南玖为什么一直纠缠他,很想赶顾南玖走,奈何那顾公子又是个脸皮厚的。

梵长安牵着沈栖在街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顾南玖依然跟在后面。

沈栖觉得与叶临江约好的时间就快要到了,便借口说走累了让梵长安带着他又去了那家茶楼。

走进茶楼那一刻沈栖就注意到了角落里坐着的叶临江,依旧是那身墨绿色的衣服,依旧戴着斗笠。

梵长安带着沈栖随便挑了一张桌子坐下,顾南玖就紧接着在他们隔壁桌子坐下了。

顾南玖跟了他们许久了,赶又赶不走,梵长安心里很不舒服。

沈栖心里有事,梵长安心里憋着火,两人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着茶。

直到――

“糖葫芦喽,卖糖葫芦喽――”

沈栖听出是昨日那位老伯又来卖糖葫芦了。

沈栖深吸了一口气,请求道:“长安,你能帮我去买一串糖葫芦吗?”

梵长安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夫人稍等一下。”

让沈栖松了一口气的是,梵长安起身出去后顾南玖也跟着出去了。

沈栖用最快的速度走到角落里坐到叶临江对面。他看到梵长安就快要走到老伯面前了,时间比较紧,他便开门见山的说:“我答应你。”

叶临江抬头看了一眼沈栖,又看了一眼窗外不远的地方在买糖葫芦的梵长安,轻笑了一下,“四皇子这把人支开的借口有点不太成熟啊。”

沈栖知道叶临江是在嘲笑他,不过他也不在乎,“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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